们一桌,晚间休息的工人们都在屋里电扇喝酒。店主端来一盘蒜泥拍黄瓜,和冒着碳火气的烤串,用餐巾纸包着串把儿,羊肉和鸡翅刷着秘制酱料,红辣辣香的,重的椒盐味熏得人冒汗。
程尧金问她:“你喝吗?”
“喝。”她不假思索地。
程尧金给她倒了一杯黑啤,“我看你心也不好。”
“嗯。”
余小鱼捧着杯尝了一,苦苦的,不酸,有很淡的咖啡味。
程尧金掉红,先灌了一杯酒肚,嗓音微哑:“今天亏你来了。”
“你还需要人壮胆?”余小鱼奇。
她把发捋到耳后,慢慢地说:“没人教过我怎么闹事,我爸在外找小三,我妈连屁都不敢放。我今天发挥得还算过得去吧?”
“你超棒的!”
程尧金不禁笑了,笑着笑着泪就来,着玻璃杯,指关节因为用力透青紫的血。
“我明知他心里有别人,他大三追我,我本来只想玩玩,但他太周到了,我那时候觉得一个人就算装,装到这个程度,也有几分真,至少他为我的事都是真的。他跟家里吵架,想搬去住,我就租了个两万块一月的公寓,他一分钱不用。我不是他,我只是他在那个房里天天围着我转,问我饿不饿渴不渴,想吃什么果看什么电影,我泡澡他帮我把温调好,买的衣服用洗衣机绞坏了边,店里补不了,他就学着一针一线地。我故意刁难他,他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反而想尽法哄我开心,你说这人可不可怕?”
余小鱼学着她喝了一大啤酒。
“他看我的神那么真诚,他没装,他真的愿意为我那些。但他对谢曼迪也是真的,也没装,他觉得我和谢曼迪私很像,所以就把我当成她。我很早就起疑心,雇了私家侦探,可查来我还是舍不得他走。”
她抹了抹泪,“除了他,没人受得了我的脾气,我就是想要一个人陪,花钱也好,倒贴也好,我离不开他。他一走我就觉得这破日一意思也没有,过不去了。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程尧金顿了一,绝望地苦笑:“你会不到的。你爸妈能在开学前替你把所有衣服都搭好,你生病了他们拎着零来宿舍看你,怕你实习吃不惯堂,三伏天40多度骑摩托给你送饭。而我呢,在家里比丫鬟还不如,我八字克父母,会挡财运,我爸就让我跟外婆姓;我三岁就会照顾我弟,他一哭,我妈就打我,后来他们三个移民去了国,让我在老家跟住,其名曰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