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他一定还在工作。
她折起手中的报纸,抬定定地望着他,试图从那双看起来总是语还休的眸里检索答案。
“所以,”Harry赶在她之前匆匆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慌张,又向她展一个试图盖弥彰的浅笑,“你今天回到中去了吗?”
她见状不由得沉吁了气,压抑着脚步声缓缓大厅。而他却并未发觉她的逐渐靠近,仍埋将目光凝结于某份文件上,双眉微蹙。
可面对着前这张重绽笑颜的可娃娃脸,她又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上次见面时所发生的种种,不免萌生愧意。正在心反复斟酌着该如何开时,对方突然接到的教授打来的促电话却令对话不得不戛然而止。
甚至,她还从中看到了今天午自己买到的那份日刊。
Harry放弃了无谓的掩饰,神逐渐趋于黯淡,只低着讪讪地回望她:“我知,Del,但是……”
“……我不知,”Peter摇摇,标志的柔和微笑也彻底凝固在脸上,停顿须臾继续补充着,“他没有告诉我。”
虽然镇痛药并无助眠功效,但这一觉她却睡得异常安稳。没有惊惧的梦魇,更没有额间覆满冷汗的惊起。
“……你醒了?”他将镜摘放在桌旁,迈开步朝她走近,用带着几分喑哑的嗓音关切问,“Bernard说你午的时候又开始疼,现在觉怎么样?”
Harry循声侧目,即刻便从桌边站起来。或许是由于被对方撞破深夜过度工作,动作显然有些局促。但紧接着还是舒展开微皱的眉心,习惯由唇边浮起一抹弧度。
“是的,而且,”Del将神重新移回到他的脸上,“我在路上碰到了Peter。”
Del暗着这样的决心,可许久未犯的痛却又在此时毫无预兆地袭来。她只得忍着附着在太阳周围剧烈的痛,同时加快了脚原本沉缓的步伐。
再醒来时,Del才发觉周不知何时已被人盖好一层薄被。但侧脸看去,枕边那人却不知所踪,而墙上挂钟则显示此刻已时近凌晨。
琥珀双眸中噙着的清浅笑意几乎刹那间便被错愕取代,随后又逃避般地将目光游
Harry察觉到她视线的转移,而后便开始焦急地思忖着该如何将话题引开――是的,他不愿让她看到自己因仇恨而歇斯底里,不愿让自己的压力波及到她,更不愿破坏如今他们之间这份难得的好。因此,他一直以来都在尝试着粉饰太平,尽量规避同她谈及那些。
“我没事了,可是,”Del摇摇,抬眸看向他难遮倦意的底,“你答应过我要早休息。”
而对于蜘蛛侠和Otto的同时消失,她也明白Harry的心比任何人都更要急迫。
这样想着,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加烈的自责便在她心深蔓延开来――是的,绝对不能再继续掩盖事实。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让他尽快得知关于Norman的真相。
“但我相信他会回来的,”Delilah朝对方扬了扬眉,示意他看向不远那面涂鸦墙,“大家都很想念他,不是吗?”
Harry仍然每天都投于繁重的工作中,几乎不给自己任何闲暇时间;而且,虽然他总是在她面前刻意掩饰,但她深知他仍然每天――准确地说,是每时每刻都沉浸在对父亲的追忆里,以及…对那位城市英雄的仇恨里。
Delilah将目光隔过前的男友,投向那张铺陈凌乱的办公桌。即使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但那些报纸和文件上无其右的城市英雄肖像并不难被认。
“已经很晚了,Harry。”
Delilah放轻步穿过未开灯的走廊,大厅散发的光亮也为她的猜测了佐证。一路行至走廊尽时,果然见对方正着镜,坐在铺满纸张的办公桌前以单手扶额。
话至此,他的声线骤然沉了去。无言地思虑片刻,才肯将滞在咙里的解释用另一种措辞表达来:“……但是我不能什么都不。”
撑着回到那座空宅邸的时候,不但难耐的疼痛尚未消减,随之而来的眩晕也开始让Delilah无法保持住平衡。但她还是对老家提的帮助婉言谢绝,径自回到卧室吞了几片止痛药便躺倒在床上。
同好友仓促作别后,Delilah便拖着脚步继续向Osborn大宅的方向走去,对现状的愁思又于心萦绕。
Peter沿着她的目光望向那面墙上新添的红面涂鸦,但只短暂停留不足几秒,便又将视线重新转移回面前的好友脸上,极为生地将话题引向别:“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D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