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女人又默默地把外套放回衣橱了。
“对呀!你就说她是不是神经质!”亚实越说越气,“她之前还说要把我从东京揪回来相亲呢
“到时候成家了,是开销!以后你总得找地方安顿吧?总要找男朋友,总要成家,总要生孩吧?”
“喏,你看这几件,你穿上去多好看,还保,这不比你那男人家外套?”
“里面穿的什么衣服?又透,又小,又薄。外面穿的又像个男人,丑死了,还冷!不知你怎么想的。”
……
“你看你!穿这么少!”
对妈妈,亚实总是很矛盾,一半要逃离,一半又亏欠。
她的手在亚实上拈拈,说着就从房间里拎几件外套。
“吵的什么?”
“什么意思?”
“我还想着离上班还有段时间,给你顿好吃的。”
小到穿衣打扮,日常洗漱,行为习惯,大到待人事,学习成绩,朋友关系,大大小小全要。
又开始了。
在亚实初中时,她有烈反抗过这种控制,反抗表现为‘叛逆’,不过时间没持续多久,她爸和她谈了。
亚实睫低垂来。
“这话怎么说?”
亚实拧眉:“妈,我这里面就是件丝衬衫!哪透了?!”
“各种事儿,她还把我当成个小孩看,我就是排斥她总这样!”
女人说得理直气壮。
女人的吻听起来有失落。
女人隔远了才注意到亚实穿了什么,她走到亚实边一阵评。
“妈!你别去那什么保洁了!”
亚实支着,“我搞不懂她,明明现在可以不用那么累了,她还要打两份工!她不想想到时候差了我怎么照顾她呀!”
原来她也是明白的。
“要怎么说呢……”糸师冴思考状,“打个比方,如果旅游,我认为你是会带上很多家里东西的人。但是有些人,背个行就可以走了。”
后来她才知,这是她妈妈第一次去拜托她爸。
女人叹气,“怎么办呐,说不得你,我知你逃我,惹恼你,之后又不回来了。”
亚实觉得她又要说相亲的事。
“我……五年里面,就回了一次家。”
重装派和轻装派是吧?她也确实是重装派,但和她对哪个“家”是不一样的。
“不行!你这么穿去邻居看了像什么话!”
吗?”
亚实气急,“家里现在不缺钱啊!还打那么多工嘛?是想累病来?”
“为这个我家里人说过我好多次。”他笑,“其实也还好,他们都能谅,本来我从小到大都不怎么在家呆。怎么?你也不常回家?”
说完亚实冷不丁又补充,“但她现在好像好一儿了。”
对她家而言的‘大价钱’。她妈妈之前说,‘外上学必须面面的,那些便宜衣服,你要少买,没钱了,你就问妈要就是。’
她妈妈从小就一直严加教着亚实。
“嗯?”糸师冴惊讶,“不像你欸。”
“担心以后!我找不找到男朋友,成不成家,生不生孩,我才二十五岁!现在三十多结婚的不比比皆是吗?”
“还远着呢!”
亚实才发现,这几件外套就是她妈妈在她上大学之初买的,花了大价钱呢。
“我是后者。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比我要恋家一。”
“就是……”亚实偏向窗外,“话说,你在国外,一年里面你回不回家的?”
“消费观也奇怪,生活里节俭,攒来的钱,结果买好多卫生纸、米面粮油!也吃不完呀!”
“我不想呆在家。呆在家就是和我妈吵架。”
“你还没结婚,我怎么能歇着?!”
“回吧。”糸师冴将额发往后捋,“其实也不常,有的时候没抢到票,就没回了。”
糸师冴认真注视着亚实。
“妈!我不冷!”亚实觉疼,“我穿什么就随便我吧。我又不小了,自己有想法。”
“哦,这就是你说的只想着未来——”
她还在上夜班?
“妈……我去搞卫生了。”
糸师冴饶有兴趣看着她:
“这些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