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她最后如此总结,“为了告别而回来的她,有着令人沉迷的魅力,这不是岁月带给她的,却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只有时间才知晓的秘密。”
“有些再见是为了再见,但有些就只是再见。”
“那你以后就打算定居在日本了。”
她突然打断:“我们就像朋友一样,随便聊一聊吧。”
外的话音,或者说这是一个信号,她顺手从包里拿手本,问,“可以吗?”
垂的鹅颈似风中的玉兰,有白绝的清丽,若不是累年的舞蹈也没办法乘得起,是了,她想起见她的第一,八音盒上旋转的舞女,亭亭的裙摆,支起又落,无关五官,只有重复的动作,她好像很少有什么大的表,从认识到现在。可田飞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她认为这中间或许发生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
田飞深这不是一场适宜的采访,她甚至决定收稿,把东西都放回包里。
说完,田飞的脸果然僵了,她隐隐觉自己的师不利,默默停笔,转用一种旧友的姿态嘘寒问。
“五年前了。”叶静初抿了咖啡,还是。
“你要把我刊登到哪一版?”叶静初只觉得她在开玩笑,“我又没什么好说的。”
“不好意思,静初….我最近…”田飞的语气中更多的是一种成年人的疲累,她也不再伪装,向后靠去。
气氛是慢的,但也把该说的都尽了。像是拭沾了雾气的窗,从模糊的轮廓到清晰,叶静初话不多,但也留了足够的背影。
“等等..”田飞一坐起来,敲笔帽,“我得把这句话记来,这句话…我觉这句话可以题。”
“我离婚了。”
田飞沉思了许久,她终于还是用了那个最俗气的开,“你变了好多,静初。”
“本来要一个跨世纪的专题,本来说好的主题是展望新世纪,但我选完稿才发现其实本不是那么回事,比起期望未来,我总觉得告别反而是个更好的切。”
“那时候你们就离了?”田飞惊讶得连眉都扬起来,“可那时候…五年前…”
田飞写――窗外的飞雨,急匆匆地刷着玻璃面,我本以为访谈要结束了,可她却突然开,随意的讲着过去的事,“几乎每一个新学期的周一都是雨天,也不知怎么搞的,我本来也没发觉,但当我真正开始在意,这件事就成了一种既定事实。”或许要谢这场雨吧,我们又继续聊了去。
叶静初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破坏,就像看见一个裂了的镜,她总是有这么一种冲动,让那隙继续蔓延,再蔓延,直到彻底破碎。
叶静初静静听她说去,和从前一样,她总是更适合一个倾听者。
“什么时候的事啊?”
“你说的告别,是什么意思?”叶静初问。
田飞的咖啡上要见底了,她叹气,“我也不知自己较个什么劲,来了趟日本,什么也没带回去。”
“这么些年唯一一个俄罗斯国立舞团的亚裔,这噱还不够?”田飞笑着说:“要不我再把傅少拎来,给你开个单页。”
田飞第一次晓得叶静初这个名字,还是因为纽约周刊上的对于《葛蓓莉娅》的评论,她现在还记得那句评语――“那哀极的艳丽”。
“我这次的选题又要砸了。”
田飞顿了顿,半响才说:“告别,告别还能有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再见。”
叶静初不置可否,她对这种对话有一种天然的疲倦,但访谈就是要这样,要把时间抻开,既然无法在宽度上着,就在广度上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