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见面会的时间,回到新州以后,更是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空间里,有意无意拼命驱赶脑海中的杂念。
“坐妈这边。”
“也是,上次一块儿吃饭的时候杜绮丽不也说,估计有了也不会告诉他们。”
谢佳菀想笑,但心里又泛酸发涩。
刘芝秀往旁边挪了个空位,一只手拿遥控调音量另一只手招呼谢佳菀坐过来。
辛苦了大半辈,他们应该在临近退休的时候好好过一惬意的生活。为自己而活。
但她相信他会说到到。
餐桌上的菜早就摆好了,可四周半个人影都没有。再一扭,谢敬文和刘芝秀并肩坐在沙发那里,聚会神望着电视,连她来了都没有察觉。
不问归期。
谢佳菀悬起心一放低,律动的节奏温柔迟缓。确定那些喜搞事的媒没有放当日她在学校现的画面后,她一个人默默走到厨房。
窗外晚霞正好,大片淡紫玫红的云徐徐铺展,没有尽似地无限延及地平线。远方,清朗的星辰已经迫不及待要缀初角的夜幕。那盏古老的烟风扇呼啦啦地转,徐徐送轻柔晚风。
于是她收拾好资料,活动活动筋骨就主动从房间去,想看看厨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她的爸爸妈妈也老了呀。可不他们多大年纪,自己在他们中永远是需要照顾的小孩。但她不想让他们总是把全力和时间耗在自己上。
那几天,谢佳菀为了复习考试每天都昏昏沉沉,家里谢敬文和刘芝秀为了给她创造良好安静的环境,连日常讲话都自动调小音量。
谢敬文看到谢佳菀,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笑说:“饿了吧,饭菜都好了。”
后来,在第七封信里,她写那天的自己像个疯一样,又哭又笑。
也许,她还是应该搬去独居。
可无论她怎么诱引,梁从深始终睡得死沉。
“人家儿的私事,凭什么告诉你啊。”
刘芝秀捂了捂,抱怨她走路没声。
这天傍晚到了吃饭时间,谢佳菀迟迟没等到有人来敲门,她自己也有愧疚,觉得自己都这么大的人总要劳烦父母照顾迁就自己。
如此度过了一段六年前以为他已经彻底消失在她生命中寡淡又忙碌的日。
“你们看什么呢?”谢佳菀抿了抿发,一时间心开朗,觉得这一幕,有像回到小时候,一家三,宝宝坐中间,被世界上最自己的两个人包围着,其乐地看电视。
她的狐朋狗友怂恿她要不直接把人睡了,先斩后奏。
四目相对的瞬间,那句“我十分激我的女朋友和那些自始自终相信我的人”让她心得很快,整个人的思绪都变得格外飘渺。
隔着蓝光屏幕,谢佳菀被他那样镇定又冷酷的目光灼了一。
“他有女朋友了?怎么都没听梁远山和杜绮丽提过。”
梁从深失魂落魄从新州回来的那晚,方宜恰好在实验室整理数据。醉醺醺的梁从深跌倒在黑暗的办公室里,借着朦胧的月光,方宜对他那张平日冷峻如斯的英俊面孔心起意动,费力把他扶到沙发上。
电视没有开声音,两个小老小老太太目光炯炯,生怕错过什么重要剧似的,正襟危坐。
谢敬文叹了气,却是在对刘芝秀说话:“我说什么来着,你们女人婆就是八卦,没谱的事传得天花乱坠……”
那段时间,梁从深两地奔波,方宜都看在里。她愤愤不甘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能为了一个谢佳菀低姿态到如此地步。
……
他其实也在艰难地对抗着。
……
最后没法,她决定赌一把,解开他衣服,也把自己脱光。
刘芝秀知这次是自己误会人了,刚才一直叽叽喳喳和谢敬文吐槽那个女学生心机深,这会儿一个激灵,“哎”了一声。
也只有她能探寻到黑睛那缕温柔的浅波。
电视屏幕里的他,西装革履,朗的五官没有被镜的帧数扭曲分毫。冷静从容,在无数闪动的白炽灯光淡漠如斯,一双深邃足够黑亮的睛毫不避讳直视摄像的正中方向。
“是你们看得太迷啦。”谢佳菀用尽量轻快的语气压泛起的哽咽。
那面玻璃里倒映的影,笑容比暮更舒然。
刘芝秀不服气,但又没理,嘀嘀咕咕把话题引到别。而谢佳菀早就已经僵坐在那里,脸上灿然的笑戛然而止。
她在和恼人的医学理论知识作斗争。
能力,假以时日,只有她能爬到金字塔端与梁从深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