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令人安心的味。
“刚刚可用了些吃?”他着女孩披的长发,只觉心中生无限怜。
“没呢,想等你回来一起吃。”
回来一起吃。
第一次有人等他一起吃饭。
诗集中隐藏于所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对于圆满的渴望真真切切映照在他的心上。
他忽地汇贯通。
温柔乡,英雄冢——原来背后有如此缘由。
邵衍心中清楚,自己其实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
他小时希望自己能被爹娘疼。
等着,期待着,最后落空。
后来期盼能一日三餐,此外,若不被堂哥殴打侮辱便更好。
等着,忍受着,最后换来一次彼之一次愈发恶劣的对待。
挨到十五,就在他快些自甘堕落间,翩翩的飞蝶忽而停留于他的心。
那轻压在唇上的柔荑白净绵,同他生了冻疮脓血的手自然不同。
第一次有人这般尊重他,同他心平气和地说话,给他指引一条往外逃的正途。
业已足够。
那时隐约明白,要克制,再多念想就贪心了。
可,会贪心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邵衍无时不刻不劝说自己,不能怪他;没人教授过他何为到为止。
故而他仅遵循本能的望。
他知自己的平凡,可她借他一阵风,扶着他直直通过厚重的云层,叫他见识过更的风景。
因着这,他便显得不那般普通。
邵衍没有那么多野心,也明白不是人人都有这般好运。
所以他只将一腔夙愿,全系于这么一人上。
他是真的喜,真的快活。
宝知只觉男人的唇胡乱落在自己的脸上,酥酥的。
她嬉笑着,也不他一瞬间的失控。
原来成亲后邵衍这般放得开,早知如此,就该早早趁乱把人抢回府去。
“小厨房着汤面,一用些吧。”新夫人替他决定,又叫人去端醒酒汤与。
“文州来的那位梁伯父除了接亲时送了礼,刚在筵席上还在课业上拨了我几句。”
“二伯父还寻我说了小话,是「世糊涂人,不成大业,叫我莫同他计较」,也不知怎么回事。”
“我给礼官了荷包,想来这旬便能上玉碟。”
男人絮絮叨叨着,宝知也一句一句回应。
可终于到邵衍去汤池时,宝知才真正的心境。
其实刚刚她并非面上那般从容。
有事压于心上,实在山雨来风满楼。
过往的两次亲密接,都是事有因,存在正当理由可以让她放肆地呈现自己最真实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