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照看了她背影一。
听她要花,女家恭笑着应好,问要哪些花枝,便亲自去了。
她和官景予还真不是一对好父母。
等晚上官景予回来的时候,听说了狮猫掉湖里被淹死的事。
心微微自嘲。
可她没法指责什么,芽芽她以前一直不亲,是他父亲带他这么大。更何况相较于他父亲随便挥挥手就能制造一场空难要人命,小孩不喜一只猫,杀死一只猫都算小事。
可以选择后悔,却没有后悔的选择。
变成他的父亲?遗传他的母亲?
不变的是他的偏执和疯。
“我想送给妈妈。”芽芽的睛亮晶晶的,里面全是对母亲的濡慕和期盼,王照在他纯真的目光中失神一秒,说:“好,谢谢芽芽。”
芽芽刚课,怀里抱着一个画本,跟两位老师走来时看见大厅里的父母,乖巧的喊了一声爸爸妈妈,然后将画本展开给王照,“妈妈,这是我今天画的猫猫,好看吗?”
女家是她跟官景予结婚时就一直在的,聪明能,且识时务,当初那个新来的说她像个犯人的天真女佣早已以一种难看的方式离去,女家尚能一直得丈夫的意。
芽芽长大后会是什么模样?
还能支动他父亲的人。
芽芽去上课后,王照闲的没事,让女家去花房给她剪一些花卉,她准备几盆花。
可惜人生只有一次。
刚结婚那几年王照还沉浸在恐惧和被要挟中,还有些意气,可时间久了再多的不平和意气都被消磨光了,只剩妥协。然后就开始不切实的后悔,如果她当初没有靠近徐之遇,没有招惹官景予,现在是不是会是另一番模样?
时间越久,烙印越深,他们好像都停留在年轻的时候,王照却觉自己开始走向衰老。有时候王照摸摸自己的脸,光,白,丽,可觉就是不一样的,二十七岁的被权势财富供养的官家少夫人与十七岁的云中会长王照有太多区别。哪怕是她的丈夫,一如既往的英俊貌,魄健,但与当初那个傲慢凶戾,不可一世的少年贵公也有太多区别。
但可以确定的是,权势和资本,已然给了芽芽以后可以为所为的权利。
该说是父天吗?父亲阴鸷偏执,连孩都继承了那一分冷酷。
王照知自己已经是一种扭曲了的心理。
是不是也遗传了她?
她的儿是个天生的演员。
会不会未来还会有跟她一样的人?
“不用了。”王照表淡淡,照他要求完事后就往厅走,“我不喜。”
那个清风霁月的少年,永远保持着十七八岁的年轻少年气,只是像褪了的画卷。阿妲死了,肖玉梅死了,徐之景和周岑野……这么多人,直接或间接于她,死于她的丈夫之手,可她还要不知年月的这个男人温顺乖巧的妻多久,可真是个足够可笑的笑话了。
她不知。
王照接过丈夫摘来的袖扣,随手递给女家,丈夫很喜这种回到家妻殷切的上前关心,帮忙脱衣摘领带的恩行为,官景予倒不会真的要她帮忙脱衣换鞋,但像把领带和袖扣这种东西交到她手上还是有的。
王照接过来,微笑,“好看。”
他并不在意一只猫,相反还有些厌恶,不过碍于妻喜,他还是假惺惺的问了一句,又安妻,“阿照要是喜养猫,我再让人送两只漂亮乖巧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