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见儿,吓成这样,好孩,别怕,有什么事同我说,我替你主。”老太太拍拍她手背,年迈苍老的嗓音不怒自威。
“我……我走到假山石那里,不小心把盘砸了,月饼,月饼都洒了。”
曼卿跪在地上,垂,泪珠一颗颗往外,无声接受老太太谩骂。
曼卿并不打算为自己分辨,从委赫连澈那一刻起,她便决定为整个凌府牺牲自己。
凌父得知消息,也撑从病榻爬起,焦急赶到,站在一旁,垂手默然不语。
一想到苏曼卿抢了自家孙女的男人,凌老太太愈加气不过,更是准备替不争不抢的乖孙女讨回公。
然而她依旧哭得上气不接气,她从未想过言语的力量竟这般大,向来疼惜她的老太太竟会把她说得如此不堪。
小丫鬟犹豫,素日少待她极好,不仅从不打骂,还常赏她果仁糕卷吃,空闲来更是准允她和小妹去院里玩秋千。
小丫鬟脸苍白,嘴里支支吾吾什么话都答不,只是一个劲儿打摆乱晃,
作为凌府多年当家主事人,恩威并施那套,早就玩得炉火纯青,不然平日里那能镇压那群张牙舞爪的事媳妇。
凌老太太愈发见不得这副楚楚可怜的作样,手里竹鞭,“啪”一声,直朝女人脸上甩去。
大丫鬟气恼,嘴里嚷着大喜大吉的日,居然胆敢砸了盘,倒是凌老太太知事不简单,忙将小丫鬟拉到侧,柔声问她可是看到什么不净的。
她闭起,静静等待竹鞭落,却没想到骤轻,竟被人猛地拦腰提起,拥一个实的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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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月长明,人长寿,松长青,但愿千秋百岁长相亲,地久天长永不分。”
凌府祠堂,长案供奉着黑乎乎祖宗牌位,里挂满各种匾额,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写有“志金石”的四字匾额。
琵琶音止,女先儿悠悠唱完最后一句戏词。
凌老太太泪婆娑,转过,发现苏曼卿不在位上,忙问左右,“少去哪儿了?”
苏曼卿认命跪在那儿,不躲不闪,一颗心早已死过千百回,这外伤又算得了什么。
“不要脸的娼妇,小风才不在家几日,你就到发浪勾搭男人,竟还没没脸勾搭到自家爷们上。怪不得小宜近日都不来看我,中秋节也不来,原都是你这个娼妇在背地里使的坏!”
“老太太,我……”
“……最后少帅问少要上穿的丝袜,少不肯,少帅就说什么让少用嘴帮他来,也不知是什么来。老太太,千万不要割我的嘴。我就听到看到这些。”
“装这副浪样给谁看!好好的爷们都被你勾引坏了。我今天就要把你打死在祖宗牌位前,看小风回来还要不要你这个狐媚。”
左右皆回不知,恰此时,先前被凌老太太支使去给凌父送月饼的小丫鬟,提着一盏明角灯,惊惊恐恐跑回来。
“你难嘴里有茄着不成?再不说,拿刀来割你嘴,让你一辈开不了。”大丫鬟站在旁边扬声吓唬。
说完,一脑砰砰砰给老妇人磕,直磕得都破了。
这便当犹豫,不知该说不该说。
小丫鬟不经吓,立刻扑通跪倒在地,竹筒倒豆,将方才所见所闻,这般如此,如此这般,交代得一清二楚。
那可是少爷专门为少扎的秋千。
一番话听得周围侍立之人皆大气不敢,凌老太太脸庞皱纹搐,僵直脖颈,几近气死过去。
“看命的都说你命格低贱,要不是小风冰天雪地跪在院里,铁了心娶你为妻。我就算闭了,被人抬棺材,都万不能让你这种娼妇府,败坏门风。快说,你勾引少帅到底多久了?除了他,还和谁有过苟且之事!黑了心肝的小娼妇,快说!”
老太太见状,长眉微蹙,“怎么这般冒失,月饼可送过去了?”
这是凌老太太一生的骄傲,多年守贞换来的朝廷嘉奖,皇帝的御笔亲书。死了后,要和她一起打包送棺材,深埋黄土之。
“好不伶俐的丫。”早有大丫鬟迎上前啐骂,“老太太问话,岂有不回的理?你方才到底撞尸还是游魂去了,指给你的差事究竟办妥没?”
曼卿扬起素颈,小脸早哭得满面泪痕,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