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澈垂眸,一面往她脚上打玫瑰洋胰,一面轻声说,“风的事解决了,确有人成心加害他,我已在中外各大报刊,登报恢复他的军衔,于此,静宜你无需再担心。”
赫连澈拿起巾将她左脚净,送拖鞋,低得不能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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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少帅不是登报替凌校尉洗脱冤屈,说他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吗?凌校尉都没土为安。少帅他怎么敢碰自家弟弟的女人?传去,可是乱的大丑闻。”
凌静宜躲在门后听得一愣一愣,完全不敢相信,赫连澈不来找自己的这些日,居然是在同其他女人耳鬓厮磨,而这个女人还是她的弟妹,苏曼卿!
她站起,蹑手蹑脚了楼,绕过红豆木雕花屏风,悄悄挪到门,两无神望向远方。
瞬间从四面八方包涌过来,凌静宜只觉痛彻心扉的寒凉。
男人戎装利落,笔直长从司徒贝克迈,走至凌静宜面前,却见她穿着薄薄睡裙,赤着双脚站在沥青路,整个人狼狈不堪。
门守卫早吓得魂不守舍,跪在地上不住求饶,然而一秒,便悉数被他令推去毙了。
“说得也是,希望菩萨保佑这位能啥时候上吊抹脖,省得平白耽误咋们奔前程。”
一番话说得其他士兵也忙应和。
“欸,我烟完了,来支烟,过两日还你两包骆驼牌。”
她一面狂哭,一面双脚不知痛往前奔跑,直到两刺雪亮的车灯,闪打在脸庞。
只见向来在上的赫连澈,此时已卷起衬衫袖,结实有力的小臂,半蹲在地,握起小姑娘脚,轻柔送木盆。
秋风萧瑟,草木摇落,门是深夜依然站岗的成群守卫。
他见凌静宜一声不吭,遂又继续,“请了卜官据风生辰八字行推算,月初六是黄吉日,很适宜他落葬。不过找不到尸首,只能建衣冠冢。你要是想去送送他,那日我可以带你去。”
“去去去,每次借你烟,都他肉包打狗。你老兄哪次还给我过?”
屋外弹砰砰砰响彻云霄,凌静宜却如失聪般,只是坐在那里怔愣神。
门守卫都未来得及反应,她便一离弦之箭飞了去。
“我哥哥在司令当差,他说这几晚,天天看到凌府少半夜去司令,穿的衣裳那领,一件比一件低。每次都第二早上才来。你说孤男寡女呆一晚,啥事都没,这可能么?”
“乱算个鸟,男人嘛,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自家弟妹的觉肯定更好,要不然少帅能跟大烟一样上瘾?听我哥说,那女的可浪可了,半夜还哑着嗓直叫唤呢。你说要没手腕,能把少帅迷成这样?所以别以为是少帅来的,八成是这女人杨花,死了男人,就了,两一叉,主动送货上门。”
他将自己关在这个如牢笼般的赫连府,不许她见客,不许她门,不许她看报,自己却温香玉,潇洒快活。
“还有……静宜,我要结婚了,是同曼曼。婚礼……就定在月初八。”
男人沉声阻拦,“放着,我来。”
“嘿嘿,这次不同了,咱少帅同凌府少的花边新闻想不想听?想听,快来孝敬我烟。”
门传来士兵议论声,凌静宜刚想往回走,却被凌府少五个字牢牢钉在原地。
“啧啧,怪不得少帅急着登报要和……离婚。看来是瞅着要娶新夫人门了。”
“嗯。”
他眉微皱,二话不说,将军装上衣脱,披在凌静宜肩胛,伸手将她拦腰抱起,拥在怀里往赫连府走去。
她拼命摇,泪大颗大颗往砸落,提起裙摆,不顾赤着双脚,就往门外冲。
“我啊,就担心少帅把我们打发在这儿,一辈守着这位。到时别人都去北平吃香喝辣,咱兄弟们陪着这位冷娘娘,可就真没什么指望了。”
她看守也愈加严厉。
指尖着火柴咔划过,墨深深间燃起一朵橙红微曳的火花。
丫鬟端上木盆,想为夫人洗脚。
小姑娘声音冷得像是从雪山簌簌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