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他抬手指向树林边缘一块地界。
那儿一块地给收拾得净净,青草给光了,落叶也挪走了,中央堆起一垛生火用的枯枝,这便不怕有火星飞溅引燃草,引发山火。
原婉然:“哎,赵买办正该静养,何必劳动?这么来回树林,怕不要牵动伤?”
“我坐在地上无须动脚,双手撑在背后使劲便能挪移。坐着草、堆树枝,其实费不了多少力气,还是韩赵娘辛苦。”
原婉然:“赵买办也帮了大忙啊,托您的福,我能睡在松的土面,又能生火防野兽。果然我们一块儿走是最好的,大家互相帮忙倚靠。”
她寻思赵玦劳动都劳动了,自己承他这分人就是,顺势夸他一夸更好——让赵玦自觉有用,不会拖累她,便能安心自在与她同行。
赵玦微笑,似乎领了她这分称赞。
原婉然又:“夜了,我们安置吧,早睡早起早赶路。”她挥挥衣袖,驱赶周飞舞的蚊虫,因问:“赵买办,昨晚您拿什么驱蚊?”
“我们昨夜上岸将近破晓,蚊虫已不多。”
原婉然沉,:“既如此,我们只能照土法避蚊了。”
“韩赵娘的方法是?”
“在衣服遮不到的地方,比如脸上手上涂泥巴。”
真脏,赵玦立时忖。
不过他心中抗拒不到一息工夫,便温文应了声好。
脸涂泥巴肮脏归肮脏,既然事必要,在他便未尝不可。
“对了,”原婉然又从绿藤篓掏早先洗净的其余叶:“这些叶赵买办用得上便拿去用。”
“这给赵某什么用?”
“就……嗯,”原婉然脸上浮起红晕,低细声:“如厕用的。”
事太尴尬,她不好挑明说,又不得不阐明清楚藤叶用途,便一手掩脸,一手拿叶在空中比划,作上拭动作。
赵玦自问得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此时都到自己惯常摆的静雅神隐约裂一丝罅隙。
如厕净事涉私密,亦再鄙贱不过,在他惯有教养里,这事只好对至亲、大夫或贴人宣诸于。
纵使他落难了,狼狈到不得不以藤叶克难清洁,实在回避不了这类话,由谁提起不好,偏生是原婉然开。
原婉然不但是外人,还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