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叫你企业家。但是你知的,这里面没有差别。”
想到客房阿姨告诉过她,草原上的汉,从小到大都不准哭,即使没了妈妈,也只能将这份难受化在歌声里。
他在这里等了她一夜。
男人的脸庞僵,沉默片刻,挑了挑眉,开着超跑扬长而去。
苒盯着超跑的背影,心里霎时浮涌很多词语,制度,资本家,权贵,财阀,未来……她摇了摇,不愿再去想,往前走了几步,过膝长靴便像踩了粘稠的胶,牢牢黏在地上。
他说得笃定,料定苒跟他和二代三代们心里都是一个小九九。
苒双手攥紧,指尖掐着白掌心,生丝丝的红,明明路灯灭了,她却只觉前明晃晃的难受,过了会儿,才发现是男人里闪烁着的光亮,一小片湿咸的光亮。
“苒小不用为我们的离别太过悲伤,虽然我走了,但我相信我们迟早会在国外见面,你知的,有钱人都会走的,时间问题。我劝小有机会快走吧,人不走至少钱也要先转去,迟了只怕是不能的了。”
周围霎时变得一片寂静,苒怔愣在原地,只看到男人转决绝离去时,角的那颗泪珠,晶莹剔透。
他沿着破败的长垣,走着,走着,终于明白有的人心里的长城,他永远不去。
他落车窗玻璃,眯着,依旧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吃完这餐饭,赵屿森开车送苒回去。
男人孤零零站在她家门,依旧是昨晚那装扮,只是神全然变了,变得憔悴,只一晚的功夫颏更加尖瘦,密着青的刺的胡茬,底沉沉的乌青,眶里红丝弥布。
她想到在蒙古,他低着站在大卡车旁,忧伤地听小男孩唱《梦中的额吉》,月光落寞地勾勒着他的影。
齐毅是第二天离开的北京,买的火车票,临走前他去看了长城,这个为了抵挡北方游牧民族的侵,用人力建造起来的雄伟建筑。
一瞬间,苒觉得齐毅的泪砸在了自己,生疼生疼,她想着追上去,同他解释她和赵屿森并没有什么,她昨晚没有跟他在一起,可男人离开的速度这样快,很快消失在前方。
苒看着他,回得更笃定:“我站的位置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一走了之。赵屿森,祝你一路顺风。”
苒第一次听到赵屿森这样的权贵,会称自己为蚂蚁,心里只觉儿好笑,舀着碗里豆浆,暗想这样的蚂蚁走得越多越好,省得将来把国家蛀空了。
在他背后咸红的朝阳越过枝梢,努力向天中央攀去,路边细脚伶仃的夜灯到一盏盏灭了,余一溜灯罩,黑框白底的,像遗照。
他看着她,勾起唇角,慢慢地笑了,这笑容里有分明的酸楚与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