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每次走近这位小跟前,都不由自主地放缓呼,生怕息过重,把花儿似的人散了。
“小婵,你来。”
她猛地回神,才意识到自己那副呆样肯定又被看了去,慌乱间连手脚都不知怎么放。
镜桐被她逗笑,撑着半腮指指窗外一地落英,“去捡些净的,编个花环玩玩。”
小婵嘴笨手巧,会织好几种样,会编穗穗还会绣荷包,连蕴宁和秋都专门来学过,一个如今挂在折柳上,一个还不知藏在何。
院里的桐花如铃铛,簇成一梢,沉甸甸地挂在枝。往年隔着清明,前盛后衰,今年较为特殊,本以为折柳在寺庙中捎来的那支是始信,花期要延长到四月去,可也正是雨多,落得也快,短短几番风雨,就已铺满一地。
念起暮之景总有萧索,桐花疏雨更是殇,若换是蕴宁,见此寂寥冷清,估计要动得落泪来。镜桐生于此际,十几年来倒是看得开。花落了,便趁着新鲜簪在发间别在耳旁,前些年绣娘还会将花梗织在她的袖裙边,举手投足一片香气缭绕,十分惹。
小婵依言捧了一兜花,尽心尽力地把花,堆成一小座香丘,又去折些细的青柳枝,洗净磨平,一丝不苟地编起花环来。镜桐趴在床边瞧她一双白藕小手快速翻飞,嘴巴抿得紧,模样认真可,看了一会儿转过,抱着花纱被面打起盹。
半梦半醒中明夫人来了又去,穿整套的服,鬓角梳得一丝不苟,连坐也坐不得,生怕压皱衣裙有失礼数,只能长长地躬,冰凉柔的手在镜桐颊边游过。发间的金蝶珠玉步摇被昏黄的灯豆照亮,垂在间斑驳曳动,振翅飞。
“阿菁,阿菁......”
她恍惚听见阿娘的细语,还有折柳刻意压低的声音,从来不及阖起的隙中丝丝缕缕地透。
窸窸的脚步声连着光线一褪尽,退去门槛外,那里满城的灯火闹,正不约而同地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镜桐是被雨滴落在窗几台阶上的声音吵醒的。说来也怪,伴着狂风骤雨总能睡得格外安稳,雨停风止时,反而蚓窍蝇鸣的动静听得十分清晰。
她睁开,上倒影着变了形的万字纹,不用推开窗也知,当空必是月如洗,一派澄澈宁静的好意象。枕边是一簪满花的致花环,连梗垂落的桐花还称得上鲜,缠在细柳枝上围成一圈,刚好够她在发间。
远隐隐约约传来爆竹声,连笑闹和礼乐也能听个隐约。
“真是闹啊,”她着花冠,裹起裘跪立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