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之悲

        客厅里人散了，项棣一个人留在里面待了一会儿。

        看见窗边摆着的钢琴，他忽然起shen，坐到琴凳上，弹他最为熟悉的那一首《ai之悲（Liebesleid）》。

        曲调柔qing，隐隐带着几分ai而不得的悲哀，琴声如诉。

        音乐据说是永恒的一种形态，因为它没有肉shen，只有纯粹的符号。过去和现在在乐声中相通，时间的长河静止。

        仿佛又回到很多年前。

        每次有客人来访，父亲都常常让他待在客厅里倒茶、弹琴。有一次开门，门外站着姜盼和她的父亲。他和平常一样礼貌接待，神se如常。父亲遣他去弹琴，他坐在琴边，无声无息地敲响琴键，指尖xialiu淌chu静谧的乐曲。

        也是这一首《ai之悲》。

        姜宏声让姜盼过来和他一起弹。她坐xia来，在他的shen边。坐xia时，他闻到她shen上传来的一阵清淡的香气，如梦似幻，令他有些恍恍惚惚。

        然后弹错了一个音。

        她置若罔闻，认真弹琴，他也竭力平静xia来，压抑着悸动，斟酌着屏息，生怕一不小心，就毁却了这mei丽难得的时刻――她在他shen边的这个时刻。

        那时候的他，脑中蓦地想到一句话。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项棠，你先去别的地方吧，我想自己先走走。”从山dongchu来后，姜盼dao。

        项棠皱了皱眉，满脸不舍，但还是放开了她的手：“好。”

        她听说项家的藏书阁收藏了很多珍玩和古籍，但此前她并没有去过。现在正好有闲暇时间，便起了想要探访的心思。

        姜盼推开雕着jing1致花纹的木门，闻到了淡淡的灰尘味，阖上门，房nei光线顷刻间黯淡。

        这里很幽闭，很难看清楚书上的字。

        姜盼找不到灯在哪里，于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她走到最里面的书架，忽然看到墙上挂着一幅唐卡，光照过去，才发现上面画的是阎mo鬼王手持巨轮，而轮nei展现的则是人经受六dao轮回的过程，最中央画着的是三毒：贪、嗔、痴。

        她不禁想，项章也信这个？若是信，像他这样的人，xia辈zi将会投生在无间地狱。

        亮光打在画上面，她忽然发现有一chu1画布呈现chu来的光影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后面应该是空的，而非墙bi。

        姜盼大胆地掀开画布，果然发现墙上有个dong，里面嵌了一个柜zi。拉开柜门，里面十几张纸。

        纸上有图，有字，密密麻麻的，都是项章如何利用职权为他人谋利的记录。

        她一阵眩晕。

        多年渴望的自由近在咫尺：只要项家倒了，她就算和项棣离婚，也不会遭到项家的报复。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搜集证据，但项章既然zuo了，就必然想方设法抹去痕迹，所以她很难拼凑chu完整的证据链。

        这一叠纸是谁放在这里的并不重要，关键是上面的nei容。

        她一张张拍xia来，传到私密相册里面，然后在手机上删掉。

        等快要拍完时，姜盼忽然听见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人的脚步声，她ma上把纸an照原来的顺序整理好，关上柜门，又把唐卡放xia。

        脚步声渐近的一段时间，一切都胆战心惊，全shen上xia每一寸肌肉都紧张起来，浑shen冒汗。

        转过shen，项棣正好从最后一排书架chu来，二人对视，yan神皆是晦涩难明，谁也猜不chu对方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项棣顿了顿，然后dao：“姜盼......”

        话语忽被打断，因为女人忽然上前，搂住了他的腰，垂xiatou，埋在他的xiongkou。

        抬起tou来看着他，yan中带了几分慌se。

        项棣轻抚着她鬓边的发丝，轻轻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乍一看这张唐卡，有dian吓到了。”她的声线有些颤抖。

        项棣温言安wei她：“没事。”他两只手环住她的背，把她护在怀里，然后轻拍着她的背给她缓气：“别怕，我在这里。”

        姜盼低xiatou，额tou抵着他的脖颈，两只手收回来放在他的xiongkou，低低dao：“嗯。”

        “我们chu去晒晒太阳。”他握住她的手，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