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开:“你不要怪自己,那不是你的错......”他准备说去,但又停了,因为他发现她垂着,单薄的肩膀一直在颤动,一耸一耸的,桌上现了无数滴晶莹的,但她的唇仍然是一个微笑的弧度。
他望向那盏忽明忽暗的日光灯,里也带了泪。光线淡不一地在前晕开,他慢慢把靠在她的肩上,轻轻说:“不是你的错,只是我们都是......受命运摆布的人罢了。”
商量后,两人又是沉默半晌,观澜忽然:“昨天,我听到你和陆承胥在说什么。”
她在他的怀里低声啜泣了一会儿,忽然抬起看着他,泪的双眸在灯闪着光,带几分凄迷的丽。他从一旁取过手帕,怜惜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大哥。”她像以前那样唤他,“我们谈谈晚宴上那个任务罢。”
梁笙垂睑,望着那茶已然冷却的茶盏,涩的唇角牵一抹淡淡的笑:“是么?”
他不知怎么安抚她,只能伸修长温的手掌,罩在她不停颤抖的手上,而这一温正是她所需要的,她倾过去,倒在他的怀里,两只手牢牢地抓住他的衣襟,埋首在他的,全然崩溃似的,像孩一样呜咽。
他静默着低,紧紧地拥住她,手放在她轻颤的背上轻轻拍着,极其耐心温柔。
想到之前对他的诸多误解,她鼻间又是一酸,哽咽:“大哥,之前对不住。”
他怔怔望着她到桌上的泪,心一阵阵地疼起来。
母悲痛绝,她丈夫战死,女儿被刺杀,儿却投日,梁笙每次去看她,都发现她神智日益混沌,终日只是对着丈夫和女儿的遗像淌泪,很快郁郁而终。
良久,她忍着悲恸,低声:“其实陆承胥说的没错,我的命是梁煦换回来的,是我害死了他。”她两手在桌上,止不住地颤抖,声音陡然变得凄厉:“是我害死他的!”
望着她,观澜沉默良久,想要开说一两句话,但发现自己的咙已经被堵住了。他端起那杯茶,将苦涩的茶咽去。惨白的灯光,他神无比的黯淡,只是默默地盯着她。
在梁笙面前提起过观澜。
两人忍着心翻涌的绪,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商量如何合。电不太稳定,所以房的日光灯总是忽明忽暗,发咝咝的细微声响,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窗外的日光也渐渐微弱起来,闪烁在地上。
他手抚摸着她的发,垂眸望着她,里是温和的神气:“是我没告诉你。”
直到秋琳某日突然被暗杀,她才知原来她早早就加了共党,一直在租界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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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拥住她,这个拥抱不像是拥抱,倒像是两只孤独的小动在彼此舐着对方的伤,抚这疼痛,共享这寂寞。
“抱歉……”她闷闷,又埋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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