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碧落先开的枪——她把枪藏在琵琶里，早有预谋，冲着在座几个人打了一圈，直到弹耗尽。

        近藤司令被一枪打死，近藤夫人脸上的笑终于崩溃，奔到她的丈夫边，嚎啕大哭起来。市长在她旁，吓得两抖若筛糠，赶忙爬得离尸远远的。

        梁笙拎起手帕，缓缓起，心万般滋味，不知与何人言。

        碧落斜抱琵琶，长袖半卷，玲珑剔透的指尖抚弦，略弹了几声，唱：“问秦淮旧日窗寮，破纸迎风，坏槛当，目断魂消。当年粉黛，何笙箫。”

        枪声响了好几，万籁俱寂，整个世界悄然无声。

        李香君血溅诗扇，疏疏密密，淡淡，洒了一扇的桃花，生命亦如花零落。

        那市长不知安的什么心思，让她坐在近藤司令的边，两人挨得很近。梁笙斜过偷睨近藤夫人一，只见她脸上仍挂着温柔谦卑的浅笑，这样的笑容像是画在她脸上一样，无论何时都分毫不差。

        梁笙面惨白地站在一边，嘴唇颤抖。耳旁碧落婉转的歌声仿佛仍在缭绕，响彻在这寂寥无望的天地间。

        她又把那蛊茶呈起来喝了一，泡久了，茉莉香片的味清中带苦。手帕落在地上，她俯去捡，看到那近藤司令的手在桌放到碧落的大上抚摸，而碧落顺从地——其实也只能顺从地夹住他的手。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推，但枪声正巧停息，观澜立即从她上起来，梁笙鬓发散乱地躺在地毯上，起伏。她慢慢撑起，只看到好几个人躺在血泊里，有碧落，近藤司令，还有好几个日本宪兵。

        她晓得他是在用自己的护住她，但她本不稀罕。

        梁笙听碧落唱的是《桃花扇》，唱腔凄婉动人，令她心中怆然，顿生知己之。但那市长和近藤司令皆是眯着，迷迷地望着她；陆承胥和观澜却是正襟危坐，并未放松警惕；近藤夫人依旧是她那副笑脸......没几个人在真的听戏。

        唱的这几句，分明是昆腔，不是绍兴戏。

        “血痕一缕在眉梢，胭脂红让。

        孤影怯，弱魂飘，丝命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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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观澜在这短暂的一刹那间对视，他拧着眉，神凝重，两手撑在她上。

        这一章比较丧，一章开车。我之所以选择这个背景，就是想写那种扭曲的时代，绝望者的放纵和糜烂，还有那种扭曲和癫狂的（当然结局是he）

        碧落正在唱那句“欺负俺贱烟花薄命飘飖”，忽然枪声如雷鸣般在响起，天地在一刹那间颠覆，梁笙尚未明白过来，已经被坐在她边的观澜推倒在地上。

角也上了深红的胭脂，相映成趣。她落落大方地行了个礼，自称碧落，随后盈盈一笑，似能勾人。是古画里走的人。

        他的军装面料是的，军人的悍躯也是的，就这样死死压着她的，灼气息落在她的脸上，让她面生红晕，吐息急促。

        满楼霜月夜迢迢，天明恨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