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荀一生不知打过多少妖、斗过多少贱货,还是一遭被大小两个儿媳妇调侃。她们不是萧桓边的人,而是他唯二亲生儿的正妃。他为一个男人,实在无法同她们交普通婆媳间该说的私密话。
星晚不知萧衍心中所想,看了会状元,又看了看上座的南荀君上,再听边贵女丫鬟说些皇家秘辛,心满意足地回重华院休息了。
太妃见状,忙打趣:“星晚妹妹看什么呢?莫不是也要给我们来个当月喜?你也要以父君为典范,多多为皇家绵延嗣才好!”
许是星晚目光过于直白,看得南荀君上有些羞赧。想他一国之后,年至半百还要老蚌生珠,被年轻晚辈盯着肚端详,心底竟升无由来的羞耻。
聊了会天,申时五刻,众皇妃跟随君上大人披香,摆驾御花园的琼林宴。
萧衍起了一鸡疙瘩,心想:这女人,正经有两幅面孔,若不是她曾如地狱修罗一般将自己打得满脸是血,任谁都想不,这娴静的藏了颗暴戾的心。
难怪他以47岁龄,仍得圣眷,再次为今上怀胎。前几次见,他皆穿宽大繁复的礼服,还瞧不端倪,如今到了近前,便看到他前隆起。
自从上次被打,这还是萧衍第一次与星晚碰面,说话比先前贴不少。星晚不疑有他,心:棍棒底孝,千古至理啊!
御花园,天未暗,花灯已亮,伴随园中榭楼台,真个天家景象。
状元、探花、榜及诸位士,大多自各省豪门,见多了富贵宅院,却不曾见过这般气势恢宏又婉转曲折的庭院。
紧接着,一个赤的男人将她抱住。
六公公早已命娥备洗澡,坠儿伺候星晚沐浴。
但是星晚神澄澈,略有好奇地看了几,便收回目光,不带一丝亵渎。说话也是恭谨有礼,让南荀君上颇有好。
寒窗苦读,一朝登天门,求的不过是名闻四海、官厚禄、妻妾。如果说,今日之前他们的人生目标是金榜题名,那么,今日之后,大多人的目标就变成娶一位滴滴的贵女,攀上一门位权重的姻亲。
星晚挥退随从,脱外衫,便掀开寝帐。先是一暗香,星晚皱了皱眉。
此刻,夏状元面绯红,目光迷离,正痴痴盯着她。
皇帝邀众多女眷前来参加琼林宴,一是激发年轻人的斗志,二是给贵女择婿多一条途径。待会,宴饮时,士们赋诗助兴,屏后待字闺中的小可凭喜好,投红绢花。得花多者,便得今日筹。这也是历届琼林宴的保留节目。
萧衍着酒杯,对旁边的正妻说:“妃,今日天晚,你我便在中歇。我还要再饮几杯,你若乏了,可自去我的居所重华院休息。让小六给你带路。”
星晚并没费太大力气,将人甩开,定睛一看,这人正是琼林宴上的状元夏君承。
本届状元郎夏君承,寒门,连中三元,夺得今年榜首。早上,他便拜见今上,成为天门生,至尊亲手为他簪花。夏君承穿状元袍,跨游街,一日看尽京城花。
浴后,星晚着湿漉漉的发,走她的寝。萧衍向来不与她同房,她自然不用担心被人夜袭,也不必为谁留门。
萧衍敲击桌面,斜觑后鄢华廷一,意思是:就是他了。
星晚颔首答应,态度一如从前般温婉。
琼林宴上,他又尽风,酒越喝,目越明,挥毫如有神助,洋洋洒洒写瑰丽诗篇,被台之上贵女传看,赢得绢花无数。
加之后佳丽、皇之妻、公卿之女、重臣家眷,一群门贵女隐在屏风后,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真如三月风,这群青年才俊的心扉。
鄢华廷看了看星晚皇妃,去安排。
她不说倒好,她一说,得星晚和南荀君上两人都是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