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逸势越想越心疼,怪不得她近来拒绝与自己神交汇,怪不得,怪不得……
千夜纠结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大人抚养千夜如此辛苦,千夜长大要嫁给大人。”
十五岁的千夜看着橘逸势和藤原女将军语笑嫣然,很是郁闷,便同橘大人闹起脾气。
晚间,橘逸势招了中臈来侍寝,却迟迟不肯安歇,非要让人家研墨,挑灯写字。
橘大人哪受得了心尖尖上的人站也垂首,坐也低,就是不去看他。于是整日面不虞,连近侍们都察觉自家大人的坏心。
千夜尚年幼时,橘逸势说:“千夜这样好看,长大女御、中可好?”
有匪君,有匪君,她日日居于府中阁,不曾见过外男,能有匪什么君?莫不是有人偷摸潜夜,被猪拱了?
千夜在橘逸势边两三年,从未显任何妖气,从一个致的小姑娘芽而成亭亭少女,掩不住的风华。橘逸势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
橘逸势总是既怜惜又警惕地看着她,由于过于关注,千夜的发长了、长了、胖了瘦了,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他就这样看着她长大,长成他喜的样。
橘逸势摸摸千夜的,抱着摇了摇,自己养的娃可真不舍得嫁给旁的猪蹄。当然,橘大人他自己也不行。
橘大人脑中“嗡”的一声响,中臈再说什么,便听不去了。
所以,谁是谁的私生,谁和谁乱,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中臈便有一搭无一搭同他闲话,中臈说:“千夜女房的字同大人越来越像了。”
橘逸势二十有五,因为渡唐还未娶正妻,只有几位中臈和纳言,却并不亲近。京中有位女将军名为藤原纪由,是恒武天皇之女,平城天皇和今上的亲妹妹,其人明艳无双,曾钟于橘逸势,愿为他遣散自己众多男御。即便不能成为正室夫妇,退而求其次愿纳橘逸势为幕之宾。
橘逸势为名门贵胄,又渡唐习过汉学,很受平安京官家女房追捧。他一向洁自好,从不倚仗貌权重过偷香窃玉的事。当时的平安京,女典、女臈、女房等贵族女多以团扇遮面,见外男以帘幕相隔,女礼仪繁琐。男多凭一截衣角、团扇上的汉字与熏香判定女房们的姿容,夜半潜女房帐中云雨却是寻常事。只要你有胆,中女御、更衣的帐也钻得。正所谓,你偷了别人的妻女,你的妻女也被人惦记着。
到被抱到床上仍是睡着,因为淋了冷雨,上有些发。盥洗之后,眉目更加秀犹如唐画上的侍女,只是看着瘦弱许多,没有唐朝侍女那般丰满。
这样想着,遣退中臈,自己披了外袍便走向庭院深。
中臈:“那日,我看千夜女房写了一张兰香小笺,上面写着‘有匪君’,想是心中有了人……”
话题扯远了,继续说小孤女千夜。橘逸势寻过她的家人,一直未果。这样的长相,定然有着尊贵的。但是,京中一直未听说哪家走失幼女,那么,她若不是妖魅,便是谁家遗弃的私生女。
橘逸势喜藤原女将军的明媚姿容,和朗的,却也未曾与她有过。诚然,藤原女将军是平安京中唯一一个能在阳光观赏的女房了。而其他官眷,就算摸过十次八次帐,白日也不能面晤。有的人就算生了私生,都不知帐里的人长什么样,这个说法一也不夸张。
橘大人想:那是自然,那是本大人亲自教导的。放平安京的女房,无其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