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梯落,由草叢滾落地上,地上雖是泥土地面,依然不免撞些許聲響。
原婉然將狗哨拿在嘴邉,側耳傾聽,不曾聽聞狗兒吠叫,心中大石總算落地。
幸好夜已深沉,院裡的人陷在睡鄉裡,沒人當夜貓。
“牠剛剛真醒了,該不會宅裡鬧賊?”
了,由懷中掏一塊羅紗覆上嗷嗚頭臉,再將牠綁回背上,繼續前行。
一名家丁察覺狗兒動靜,扭頭瞧來,只見大狗耳朵又動了動,而後趴回地面,巴擱在前爪上。
她受趙玦禁錮日久,走到繩梯最後一格,踩落地上剎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離開了園,來到趙家外宅。
帶上嗷嗚逃跑她其實還有些心虛,彷彿順手牽羊,只能寬自己趙玦害她們全家吃苦受難,順走他一隻狗不算過份。
人還有其他僕役兔死狐悲,或代為求饒,或私扶助,嗷嗚能找誰替牠聲?
月光再亮到底不比大白日視清晰,她又將嗷嗚揹在上,攀爬比平常費力耗時。
那家丁搔搔頭,旁人促:“愣著什麼,該你了。”
她對嗷嗚了指令,便爬上樹去。
那家丁:“剛剛大壯忽然醒了坐起。”
一人一狗在園裡彎彎繞繞,東躲西藏,終於走到一角園牆前。她數了數樹木,尋到其中一棵往樹幹低處摸去,摸著一條刀痕——這是木拉留的表記,指引她爬這棵樹翻牆。
“大壯你還信不過?——你究竟玩不玩,都等你呢。”
繩梯爪鉤鉤在牆頭彼端,她人在這端牆難以卸開,便將繩梯捲成一捲,連梯帶鉤扔回園內。
如此在甬一會兒直走一會兒拐彎走了一程路,原婉然走到一條死巷,盡頭是矮牆,兩頭各自銜接一方屋頂。那
然而她腳土地那樣堅實,提醒她就剩幾段路便能回家,腔裡的一顆心雀躍鼓動,不由加快行動,只盼火速脫開趙家這個牢籠。
幾隻大狗傍在桌畔伏地而眠,其中一隻耳朵驀地動了動,睜一骨碌坐起。牠朝原婉然所在方向微微咧嘴,教唾濡濕的銳利犬牙映照燭火,發冰冷微光。
她逃了,趙玦然大怒,定要發落相人,保不齊遷怒到嗷嗚頭上。
附近有處房室供作人上夜用,家丁們正據桌擲骰取樂,打發長夜。
原婉然回頭輕聲:“嗷嗚,我要爬樹了,你臉上罩了羅紗,不怕枝葉掃來劃傷。——記住,別亂動,別叫。”
那人歪隨便瞧了一,:“大壯在地上睡呢。”
“……是嗎?”
原婉然輕輕走在路上,一顆心提在半空中。沿路樹木濃蔭蔽天,在夜裡陰影厚重,鬼影幢幢,她又擔心院裡忽然走什麼人,撞破自己逃跑。
“真有賊牠早叫了。”
她行前反覆思量,自知帶上嗷嗚逃不如獨行便利,到底放不牠。
這附近一帶是趙家撥給僕居住的房院落,全朝甬開門,因為戶戶院前都種樹,乍看像尋常胡同。
也虧這時嗷嗚不算太重,以她的體力揹它走長路及爬不算太吃力,只要嗷嗚能遵守指令,不鬧不叫,應該無礙。
原婉然在樹上小心摸索,好容易由樹上跨至牆頭,再取繩梯掛在牆上,小心翼翼踩爬地。
原婉然丟繩梯之前便取哨在嘴裡,繩梯落地迸聲響,她趕緊哨,果然矇混過關。
當初木拉不只送她隱別業佈局的繡帕,還給過一支狗哨:“趙家在園外養了許多看門狗,牠們受我師兄調教,全不是好惹的。狗警覺,夜裡睡覺也容易教聲音驚擾吵醒,因此你了園外若鬧動靜,立刻我教的音韻狗哨,令牠們趴休息。旁人見狗兒醒來卻不叫不鬧,多半以為無事,不會來察看。”
牠一動,其他狗兒有的也睜了。
“玩玩玩,教你輸光老婆本。”
她放狗哨,打量前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