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風箏線纏住了。
這正是她想望的結果。
她擔心嗷嗚是真的,藉由叫喚嗷嗚回來,走動移位,帶動風箏和旁人的相纏也是真的。
她放風箏原為喜歡風箏斷線,掙脫束縛的剎那。於惜習慣,她放風箏往往放到風箏斷線,若是線不斷,那便玩到倦了才鉸斷風箏線,放走風箏。
這日她打算手腳,必須早些罷手,故此設法找到由頭場,以免啟人疑竇。
原婉然向趙玦:“我們纏在一處了。”她假裝試圖解開風箏,挪幾步將自己的風箏線繞開趙玦的,期間又扯動風箏幾。
原婉然假意:“分不開……”
趙玦仰望天空,氣輕快:“不急,慢慢來。”
風箏線原本算不上堅牢事,經過原婉然幾番施力扯動,連同趙玦的一塊兒繃斷,兩隻風箏一同飛走。
原婉然歉然喚:“玦二爺……”
趙玦目送兩隻風箏交纏遠颺,嘴角鉤起的弧線若有若無。
“也好,”他嘴角輕揚,“我們把病一起送走。”
原婉然納悶,趙玦竟也會將送走風箏送走病這點吉祥寓意放在心上。
趙玦的小廝和原婉然的丫鬟各自捧了新風箏迎上:“主,這兒有新風箏。”
原婉然心急了起來,她使勁維持面平靜,向丫鬟說:“你玩吧,我回帳裡看風景。”
丫鬟得令,拿了風箏走幾步,腳漸漸遲滯——其餘人都在玩,留在帳裡的另一個丫鬟等著伺候原婉然,無人幫她托舉風箏。
原婉然:“我幫你。”
丫鬟都習以為常她打手,遂笑:“多謝娘。”
原婉然雙手接過風箏,中心如擂鼓。
誰想得到呢,先前她讓丫鬟們放風箏同樂,手相助,到頭來無心柳柳成蔭,竟成了求救的契機。
她往遠處走,暗自估算適合的位置,以風箏遮掩,騰手伸向另一手的衣袖,火速別在袖的針,再掏袖裡布條。
這套動作她得極利泰然,好似不過是一個人行走之際,體自然且不可避免的擺動,實際上這些天她關在房裡演練了成千上百次。
顧慮事到臨頭,勢興許猝然生變,必須即刻收手,她另外練習儘快將針和布條藏回袖裡,手上因此多了許多針孔扎痕。
當油花田的風聲,附近丫鬟的笑語,都淡去了,她聽到自己耳裡鼓動脈搏一般的啵啵聯珠似急響,卻又清晰聽到針刺過布條,接著刺過風箏那噗嗤噗嗤的極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