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並且會現在德妃所駐行宮的皇只有一人——五皇。

        趙玦泰然自若，恭敬答應。

        五皇緩緩開步前行，幾步一回首，直到拐彎再見不到趙玦，方才大步走向德妃那頭宮室。

        趙玦瞳孔一縮，團龍補屬於皇服制。

        午後，趙玦叩別德妃，由同一位宦官帶領宮。這回穿宮過院，他仍舊徐行緩步，舉止閒雅，誰都看不他體內似火煎熬，一種熱辣刺痛前撲後繼，從肌骨撓上肉。

        趙玦怔了一霎時，而後起賀喜，起初神尷尬，旋即轉為坦然，並且語氣真誠。

        五皇回想趙玦塵模樣，脫：“彷若神人。”

        她忙不迭吩咐宮女送上熱熱酒，又嗔五皇胡來，不顧天寒路遠前來行宮，又怪他的近侍不攔阻。

        德妃看進五皇底，面上笑，妙目些許芒角，五皇垂視線。

        卻是才走一步，電光火石間，他意識到“趙玦”這名姓的特別，同時記起那人的來歷，立時旋驚問：“是你？”

        他說話沒頭沒腦，但語氣曖昧，加以此地正好有個分不可說的人前腳剛走，德妃立時領會愛碰上趙玦。

        德妃溫言：“

        五皇珠朝宦官一轉，察覺他後的趙玦服飾與眾不同，作平民打扮。他隨問：“怎地此處有外男？”

        “回五皇的話，此人係德妃娘娘召見，乃長生商號的買辦，姓趙名玦。”

        五皇向著趙玦失神，趙玦依禮儀盯地面，落落大方任人端詳。

        那行人簇擁一位少年，少年頭元青縐紗圓帽，頸圍紫羔風領，披大紅猩猩氈斗篷。走動間，斗篷飄動，兩襟往旁翻飛，頭紅曳撒，曳撒前綴飾織金團龍補。

        仙人肌骨清瘦，瘦一種瘦金體的氣韻，清貴飄逸。個肩寬的形不顯丁點憔悴衰頹，透著竹般的勁兒，同時姿如蘭葉，天然而優雅地舒展。

又說‘不是’……”

        五皇回神，心神目光還絲絲縷縷黏在趙玦上，無法離。

        他那雍容氣派莫說處於行宮，縱使進了皇城與當地恢宏氣象亦能旗鼓相當，是生來就該皇宮大殿的人。

        母倆說了一會兒話，五皇方：“兒臣見到那一位了。”

        此時此刻，他直面趙玦，恍惚錯覺四祥雲掩擁，煙霞飄舞，前有仙人，丰姿絕世，傲然獨立。

        五皇仔細打量，偏生趙玦躬垂首，面容半隱。他捺不住好奇，：“趙玦，抬頭。”

        他知曉趙玦的存在已久，從小這人便活在宮人近侍私語的罅隙裡，極難得現，偶一現，因著他過往行徑，總令人覺得鬼影幢幢。

        “我遇喜了。”德妃笑，娟麗面孔溫脈脈，帶笑的雙眸緊盯趙玦面上動靜。

        長生商號是德妃產業，此事五皇亦知曉，他對一介商賈並無屈尊垂問之意，抬腳便走。

        五皇現行宮，德妃只驚不喜。

        “回稟殿，娘娘召見草民談商號公務。”

        五皇又問上幾句，直到無話可問，只得：“你……好自為之，勤謹認真辦事。”

        他不容自己分心，即刻貫注神，恭聲：“謹遵殿命令。”

        趙玦面無表，上痛楚已非刺痛，而是灼痛。

        引路宦官帶趙玦往廊旁避讓，躬靜候五皇走近，行禮請安。

        趙玦心中一動，他曾經處於五皇的位置，居臨指揮旁人，無知自的天真是一種冒犯和殘忍。

        她沒當回事，：“你們遲早要相見。他是我手理財的第一號能人，將來你掌事，免不了要倚重使喚他。——你覺得這人如何？”

        德妃底緊迫窺伺的神氣鬆散了，真正安閒來。

        趙玦依令而行，五皇定睛審視，剎那瞳孔張放。

        兩人正走在游廊上，忽然彼端轉角處轉一行人。

        在五皇想像中，趙玦該當合乎“相由心生”一語，面目與其舊行一般可怕，蛇頭鼠目。

        他找起話說，問：“趙玦，德妃娘娘因何事召見你？”

        五皇的近侍見局面不尷不尬，陪笑：“殿，風地裡久站仔細著涼，回頭娘娘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