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嬤嬤得意點點頭:“姑娘沒聽錯,霞榭那位娘爬樹。”
江嬤嬤忙:“可是姑娘替廚娘說,玦二爺便依了,對原娘並不買帳。”
池:“原娘來了一陣,所受供養豐厚,玦二爺卻始終不曾清楚表態她分名分,這與我境況倒是相似。興許她和我一般,迫於無奈來到別業,今日她奮起反抗,故有爬樹之舉。”
①杖瘡:受杖刑後的傷
“這不能啊。”江嬤嬤絞起手絹,:“玦二爺既中意你這般閨秀,又怎會看上一隻活猴?”
依照這般理,她才讓針線房給她裁了霜和烏棉襖。
“哎喲,我這不是替姑娘歡喜嗎?”江嬤嬤收斂笑容,:“先前玦二爺又帶原娘進園,又指派過銀燭照料她,我真擔心他變了心腸。今兒勢明朗了,玦二爺沒將那原娘當回事。要不,他怎捨得在人前處處給原娘沒臉,對她的丫鬟說打就打,不她如何求都不理睬。”
池吩咐丫鬟退,珠一轉,瞥向書房簾外。
時序進秋冬,她逃跑時候躲藏在戶外,棉襖可禦寒;烏可混夜裡,霜則混冬季雪景。
池沉,而後:“據旁人形容,原娘遊園素來文靜。她今日反常,必有緣故。”
“啊?”
“玦二爺將原娘送回霞榭,叫了掌板嬤嬤過去。”
“比這還妙。”江嬤嬤眉飛舞:“好死不死,玦二爺正在園裡,親自將原娘抓了個現行。”
“掌板嬤嬤打誰?”
池淡然問:“後來呢?”
“兩次。”池自問自答,又:“一次我犯胃疾,廚房送來的飯菜誤灑胡椒,玦二爺吩咐將領頭廚娘攆園,另一次就是今日。”
江嬤嬤會意,:“我進來前,讓人都散了。”
“有人稟報玦二爺了?”
“原娘爬,萬一摔落,骨折都算僥倖,比我吃進胡椒嚴重多了。假使原娘一開,玦二爺便叫停杖刑,才是沒拿她當回事,一次打這許多人,更是破天荒。”
江嬤嬤:“我說不像。玦二爺對姑娘可上心了,得空便來探視你,幾年來都這麼著。這原娘初來乍到,玦二爺已經將她晾在一旁,好些天不曾去霞榭。退一萬步說,哪怕真有那麼點意思,原娘今兒唱這齣猴戲,夠玦二爺倒胃了。”
她話歸正傳,連說帶比:“來報信的婆是個人,都還說開了,原娘手扶樹幹,蹭的一就上樹頂去了,比猴伶俐。”
池不接腔,坐正,調息凝神,纖手撫琴,指叮咚琤瑽《庭秋思》的曲音。
_φ(-ω-`_) _φ(-ω-`_) 作者留言分隔線 _φ(-ω-`_) _φ(-ω-`_)
池正叮囑:“娘,你當著旁人可別這樣幸災樂禍。”
上。
江嬤嬤靜思半晌,喃喃自語:“咱不怕,人吃多燕窩魚翅,嚐到醃菜自然新奇有味。等新鮮勁兒過了,比燕窩魚翅的緻,立刻就不希罕了。”
“什麼燕窩菜的?各人有各人的好處,只是我們不識原娘,不知其罷了。”
江嬤嬤興沖沖跑到池跟前報信,池接過另一個丫鬟遞上的細布拭手,目盛滿困惑。
江嬤嬤擺手,:“八成從前裝文靜,今兒憋不住,現原形啦。”
池冷笑:“我喜歡七弦琴,七弦琴卻不只一種式樣。”
池:“未必。”
“園裡賞罰用刑自有事娘主持,你看過玦二爺親自發落過人幾次?”
池不語,低眉調動琴軫。
孤秀崗的風波傳到歸去軒,池正坐在琴桌前,丫鬟跪在地上,雙手捧起盆伺候她洗手。
她聽韓一提過,刺客細作潛形匿跡,會穿著近似草木土石顏的衣服進當地景致,躲過敵方偵察戒護。
“打丫鬟,院外的人聽到牆內丫鬟叫痛。原娘阻攔動刑不成,她氣不過,和玦二爺拌嘴。鬧了一會兒,玦二爺才肯叫停。”江嬤嬤說到後來咯咯笑。
趙玦語氣平淡挑破此事,想來一早看穿她利用衣“雪隱鷺鷥,柳藏鸚鵡”的謀算……
“這個……”
“啊,是有這回事。”江嬤嬤面容一肅,:“姑娘,你是說,玦二爺只在人怠慢他看重的人,方才面……”
江嬤嬤:“原娘哪裡?相貌差姑娘好大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