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婉然意會趙玦執意軟禁她,灰心之餘,忍不住脾氣上來了。
他冷笑一聲:“因為看你全家不順。”
他放緩聲調:“你放心,姓蔡那廝不會再侵擾你。”
原婉然深深氣,不疾不徐問:“你和蔡重打算如何挫磨我?要殺要剮,直說吧。我只想個明白鬼,我什麼地方得罪你?”
早前她悄悄留意,霞榭的除開西洋自鳴鐘,一切盡用木,並無利或可打摔成利的事能供自盡。她旁時刻有丫鬟相陪,懸樑自縊也走不通。
趙家財大勢大,趙玦的親信趙忠要火速揪蔡重涉嫌線索,查他行蹤,或許不難,但韓一和趙野又能差到哪兒去?
趙玦打量她蒼白病容,眉嘴角都是委屈惱恨。一兩天前,這人還對他關懷備至,相信相敬,如今已勢同火。
她問:“那麼為何你和蔡重聯手害我?平日我禮敬你,在繡坊幹活盡心盡力,對得起你給的每一文工錢。”
趙忠為趙玦親信,見主失蹤,輕易推算他在擄人回西山途中了差錯。他既犯不著也不會報官求助,自行追查沿途蹤跡便可。
銀燭趕忙扶穩原婉然,趙玦不覺走近她一步。
“不能。”趙玦不假思索回。
“憑什麼不讓我回家?”她猛地站起,只是體虛弱,加以急氣憤,一頭暈腳軟,冒金星,旋又跌坐回椅上。
原婉然凝視趙玦,她識破他詭計,他料中她知,兩人之間那層窗戶紙破了,誰都犯不著裝糊塗了。
事發突然,他來不及帶齊人手,匆匆率領數名親信趕到原婉然家中,說服蔡重照原定計劃來,留趙忠以外親信在原家布置縱火。
好在尋死的法多的是,不能自縊自刎,還能觸撞。不能觸撞也無妨,只消她存心絕,誰都不能她進。
原婉然一時虛軟,直不起,人伏在椅旁几上,轉頭質問趙玦:“我究竟哪裡得罪你?為什麼非扣住我不可?”
趙玦:“我處死蔡重了。”
。
如此這般,他帶原婉然躲藏在車廂裡,由蔡重駕車讓路人目睹,擔擄人罪名。
她驀地沉靜來,目光異常堅定決絕,在那極強的神中又攙雜一抹悲涼,趙玦立刻明白她打什麼主意。
可是找上西山的唯有趙忠那班人,至今趙玦也不曾知會韓一和趙野前來相會,卻承認骨折乃是偽裝,意在去她疑心。至此,蔡重擄人一案落石。
“為什麼?”原婉然直視趙玦,:“我不會報官舉發你殺了蔡重,他死有餘辜。”
他原本將那日擄人事體安排周全,詎料蔡重吃醉酒,擅自提早動手。
原婉然:“我要回家。”
果真如此,蔡重可能將他倆帶往任何地方扣押或殺害,何以趙玦的手趙忠能夠在短短數日之內,挑準西山找人?
她願意能忍則忍,換取活著回家和丈夫團聚,然而當真走到不堪忍受的地步,亦不畏死。
原婉然這一兩天見識趙玦心狠手黑,聽他保證蔡重不會現,她半信半疑;他自稱殺了蔡重,她倒是信了。
這一來,韓一兄弟也無從知悉並留心趙忠那邊風草動。
韓一前時救歧阿世,甚得巡城御史一大官青;趙野結識三教九,甚至和義德帝有係。
回頭說趙家,趙玦登門作客失蹤,理趙忠犯不著遮掩,合當報官。既報了官,官府和韓一兄弟倆怎麼都會注意趙忠那頭動靜,與之通聲氣。
人算不如天算,他駕車途中,馬匹受到驚嚇狂奔,車馬墜落河中……
他們兄弟倆憑靠這些人脈,與衙門通力合作,未必打探不到趙忠掌握的消息。
趙玦只:“我始終是那句話,你有心救我,我不害你。往後你安心住,要什麼只開。”
原婉然澀聲:“你和蔡重是同伙……”
趙玦起離座,吩咐銀燭:“好生照料原娘。”
原婉然:“你還說過蔡重劫持你。”言之意,是他任何承諾都已不可信。
他等候至馬車駛城郊,接手駕車,帶原婉然回西山。至於蔡重,教他命令稍後跟隨過來的趙忠將之活卸八塊,扔在穢處,懲他不聽號令之過。
只是……原婉然眶發酸忖,再要見到韓一和趙野,只能是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