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墨寶圓滾滾的黑睛總是盯向灶間深處。

        墨寶以為馬驢難相處，便待在貓狗那兒，聽大伙兒閒話家常。

        韓一問：“怎麼死的，屍首在何處被找到？”

        他往椅上一坐，俯雙肘支在大上，以手捂額：“這事的主謀心狠手辣，婉婉落在他手裡，不知受怎樣大罪。”

        墨寶聽她和韓一說話，大略理是這麼回事：幾年前，韓一幫過公孫大娘。如今公孫大娘發財了，要報答韓一。

        再來便是有一天，趙野面鐵青歸家。

        ①公孫大娘：公孫大娘的名字曾在第12章被提及。當時韓一從軍，離走前，給婉婉一個名單，有事可以找他們幫忙，公孫大娘是其中一人。韓一交代婉婉，萬一他和趙野死了，而她不願再嫁，可以去投靠公孫大娘。

        “你們家裡怎地事那麼多呢？我們家就和和的。我主人成天勸她丈夫納妾，小妾過門了，便和我主人一齊攛掇丈夫遊歷四方。主人丈夫歡歡喜喜遠門，主人和小妾就歡歡喜喜關門撒野，幾天不房門一步。”

        ③昨天發了更新博，微博沒讓它顯示來，最近幾天估計也這樣，所以這章就不發更新博了

        日一天天過去，原婉然始終沒回來。

        墨寶很難在這些閒談中上話，比起其他貓狗的家長裡短風譎雲詭，奇峰迭起，牠只有“我家人人天天吃得香，聊得歡”這類平淡家常可說，不大好拿手。

        韓一臉也十分沉重。

        可惜原婉然和趙野從沒來過。

        韓一輕拍牠的腦袋瓜，：“阿婉和阿野有事，在家裡走不開。”

那頭棕馬好，可惜棕馬打西域來，和牠這大夏土生土長的狗兒兩裡話語不通。

        趙野：“城郊一處茅廁掏大糞，掏一屍首，給大卸成八塊。人頭肉爛光了，不過相驗的仵作瞧過蔡重的小像，比對骷髏頭的骨相，斷定那人就是他。其他仵作也這麼以為。”

        這期間只兩件事比較特別，一是家裡來過一名女客，叫公孫大娘①。

        每天早上婉婉走大門消失不見，到了黃昏，一定會從大門走進來。這回婉婉既然是在灶間不見的，也該會再在灶間現吧？

        他低沉的聲音恆常溫柔，然而隱疲乏痛苦。

        墨寶了趙野和韓一一陣，而後獨個兒跑到灶間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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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坐累了，就走動走動；實在乏了，就趴在地上，巴枕在前休息。

        墨寶天天守在灶間外頭等待。

        他們家人少歸少，空氣裡總是沁一幽靜喜樂的味兒，如今家中冷清，無形中好似有什麼沉甸甸的東西壓在人心頭，悶得人難呼。

        這時牠總會翹首張望，等待原婉然和趙野一併現。牠尤其想念原婉然，好些天沒讓她梳了，雖則自己短，梳跟不梳都不亂。

        原婉然不在，韓一和趙野再也沒笑過。

        “人類打量貓狗無知，大錯特錯，我們心明亮，無奈沒嘴說。我主人的兒不是東西，他在主人點心裡攙了壞東西，我沒法講人話，只能攔著主人不讓吃，主人還不樂意。說不得，只好我搶在前頭吃一裝病，總算攔主人啦。——哎，不過，我也給送到這兒來治‘病’了。哎，藥真苦。”

        好容易牠回到家，見著趙野，卻未見著原婉然。

        墨寶大惑不解，了什麼事，連原婉然和趙野都不能哄韓一開心了呢？牠只能蹭蹭韓一的臉。

        他對韓一說：“大哥，你料中了。蔡重果然死了。”

        為著這變故，縱然墨寶回家後照樣受到細心照料，吃起最最心愛的烤地瓜也不香了。

        在獸醫廬，墨寶每日最歡快的時候，莫過於韓一帶烤地瓜來看牠。

        “不錯，像我主人屋裡的丫鬟和小廝搞什麼鬼，我全曉得。我聽到那丫鬟讓小廝莫要煩惱，有我主人當便宜爹。”

        ②上一章韓一和趙野講到一位秦仵作，提到他是“團頭”，忘了加上註釋，團頭是行業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