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我的钱……”不知dao为什么，他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的钱花到xia一个月去了。喝酒，请客，打赌……不过我们本来也不能挣多少。那些——那些婊zicao2的老板才多呢。”

        想到老板，他原本想要说“你去找个老板罢！”但是这句话从他gan1涩的hou间瞬间化成一声激烈的chui啸，曳到空中去了。

        “你很不错呢。”他狎昵地说，带着一种有些hua稽的亲切走向郭素娥，想要搂抱她。

        然而她只是穿上衣服，挣脱了他。

        他一xiazi有些怔忡。挨着她的shenzi，他看到她在向不远chu1的松林凝视。

        “我回去了。”她语气不带起伏地说。

        张振山有些恼怒，他chu2着了ku袋里的两张纸币，想要把她交给她，却发现她已经走了。

        “你等等。”

        他两步并作一步追上她，却没想到她即刻回tou，yan里闪着某种奇异的光。

        “拿去吧。”他把手中的二十块钱递给她，而他也迅速见证了她yan底的光焰由炽盛到微弱，直到消失。

        张振山不想看她是什么反应，他想她总归应该开心的。他把钱交给她后，便去zuo工了。

        而那女人的牙齿打颤，把纸币nie在发汗的手掌里，回到家后，仍在自言自语：

        “你说，他是什么意思啊！”

        ……

        张振山晚间zuo完活后，往工人宿舍走去。可是今天他完全心不在焉。

        那女人如shui一样的yan眸，和声音带着沙哑的渴求，实实在在使他的心动摇了几分。

        不过——

        “我怎么会让她拴在ku腰带上。”

        他轻嗤一声，猛烈地xi着烟，在灰蓝se的烟雾漩涡里，他的眉mao又蹙了起来：

        “这到底是一个女人！他妈的bi2！”

        三个矿工摇着绿荧荧的矿灯向他走来。张振山给矿工们让路，停在石堆旁眺望了一xia整个厂区之后，又开始沉思似的往回走。他走得笨重而缓慢，走在自己的jing1神世界里，连杨福成和他打招呼都没看见。

        “张振山！”

        杨福成与他并肩而行，在爬到上宿舍的土坡的时候，他用疲劳沉重的声音哼了几个音节。但刚刚唱了两句，他就使力tiao了一xia，一副神秘兮兮的神qing：

        “那女的如何？”

        “还不是两条tui的。”张振山灭了手中的第四支烟，漫不经心地说。

        “欸？你知dao吗，魏海清也想她。”

        “魏海清是谁？”

        “土木gu的呀！本地人，死了老婆……那是个狗种。他跟我说，”他看了yan张振山，接着dao：

        “张振山夺人之妻！夺人之妻！”

        他语气张扬，仿佛那个魏海清真的如此说过一样：

        “不过我们……唉，肚zi饿瘪ku带松，你，你这有种的，说请小弟我喝一杯的呀！”

        “现在不行。”

        “为什么？”

        “没有钱。”他瞥了一yan杨福成，突然又睁了xiayan睛：

        “你，今天喝过了！”

        “那又怎样。”杨福成不以为然dao：

        “唉，可怜我活了二十五，活得衣破无人补……”

        张振山哂笑着瞧他，想杨福成这副扮可怜相，可又忽地想到——

        他，杨福成，以及这矿区的每一个工，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