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他面前站定,“解你来咗?”
“来接你工咯”,男人绕到副驾门前,敲了敲玻璃窗,“开门。”
黎式开了车锁,也钻驾驶座,对边的人有些无语。不是说是来接人的吗,怎么自己坐,还是让她揸车?这叫哪门接人。
她开车平稳,跟本人的格一样,不似他,方向盘在他手里,好像大路朝天,方圆八十里全是他家。
乌鸦坐在旁边发表不屑评论,“你这是揸车还是爬啊?”
她懒得和他计,“你要赶时间就车,再喊你兄弟来接你。”
男人发现行驶的不是去元朗的路,意识皱眉问,“你去边?唔返屋企?”
打了方向盘转大路,她回答说,“去买东西。”
尖沙咀广东最繁华,不知何时栽种了一株六十呎的巨型外圣诞树。彩灯绚烂,照亮着来往所有车辆。
商铺、影院、车站都被红绿的经典搭淹没。在如此郁的节日氛围渲染提醒,黎式终于想起来,今天是十二月十二五,圣诞节。
记得狄更斯在《圣诞颂歌》中写:“圣诞节是个很好的日。是个充满心和宽恕,与人为善的快乐的日…”
人真的很奇怪,在敦的时候,她怀念童年在香港的年月,特意跑到唐人街过节,如今人在香港,看着在节日装扮与敦有些许相似的街,竟然会想念在英国的圣诞。
或许,她想念的不是某个地方,或是某场节日节庆,想念的,只是那个家,那个亲人在的家。
刹车片踩,车在路边停住,乌鸦抬看招牌,竟是家书店。要不是因为边的女人,他怕是一辈都不会来这样的地方。
黎式回过问他,“你一起吗?”
瞧不起谁呢?他立,“当然。”
“你确定?”她有些狐疑,毕竟这样的地方和他的适度基本为零。
“?你有意见?”
“冇敢有”,她拿起圆帽压在上,拎住包要车,“有你在更好,有人付钱。”
学校发的教材够看,她来书店只是想充盈家里的柜橱。男人没有跟在她后,拣了一视野开阔的地方坐,应侍生收到店长的神战战兢兢拿着酒单过来,可惜一张纸上英文夹中文,看的他只想骂一句不知所谓。
扔了菜单,直接开,“啤酒有冇?”
“唔...唔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系咖啡吧,唔...唔卖酒。”面前人气场烈,一个神过去,就让刚社会的服务生紧张到变吃。
“啤酒都冇仲好意思生意?关门得了。”寻常话语间,他日常里巡街的气势汹汹就显来。
年轻应侍生从没见过这类人,吓得只知歉。黎式原本逡巡在书架之间,听到动静便探来看。
果然,这人天生是作乱好苗,走哪里都能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