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痛片刻,化作柔,最终说:“……仲谋,数年不见,你长大了。”
“……殿也明白,人不是永远止步不前的。”
他唤你殿。
意料之,理之中。
他不再是县令之,你也不再是落他乡的游商。这个称呼已不再合适。大乔之名不过假借,用不长久,日后终归要恢复正统,因此殿二字,最为合适。
合适,但已有千重山万重相隔。
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说,很多话该说,但一声殿响起之后,你竟又落哑然的境地。
他向来聪慧,竟然已知晓你并非大乔。那他又是从何时起,知你是广陵王的呢?
“……仲谋,那日之事,本非我所愿。”你斟酌后,缓缓向他歉,“是我有愧于你。你若有所需,我必当倾力襄助。”
“殿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你一时有些捉摸不定,但还是了。
孙权巍然不动:“……已然过去十年,或许我早就不在意了吧。多谢殿上心。”
“那你来寻我,又是为何呢?”
“这十年间,殿当真一次也未想要来找过我吗?”
孙仲谋的目光如刺锐利而深刻,你望着他,踌躇的片刻,答案已不言而喻。
少年的拳握紧又松开,短短的瞬息之间,他的震动如同山崩一样轰鸣,外在却还冷静而平稳,只有声音的颤动透疯狂涌动的心绪:“……我明白了。”
呵呵呵……哈哈哈……
他的心浮动惨然的冷笑,好像笑自己,又好像在笑虚无。刺痛割开他的咙,取心的血,淋在脚泥泞的土地上。
真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他的呼都伴随着剧烈的绞痛,但面上仍能维持得的礼貌。
竟会如此。
竟是如此。
好不容易搜寻到广陵王有关的消息时那份狂喜还挂在心间,听闻你要来江东,他兴得数夜没能睡个好觉。他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一直等待着,见到你与兄长相见时他忍耐着,见到你与兄长越来越好时他忍耐着,直到终于能见到你为止。
他多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从十年前的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在等待着与你的重逢。
他以为自己在你心里会是特殊的,正如你在他心中那样。
妄想蒙蔽了他的双,直至由你亲承认,他才发觉,这些都是他的一厢愿。
三千六百个日夜轮回,你竟无一次想要与他重逢的冲动。
陌路人也不过如此,甚至连陌路人也不如。
他是最可笑的丑角。
可是即便如此,见到你的瞬间,他的心中仍旧有如明月照拂,驱散无边际的黑暗。
今天是他第一次听见你唤他仲谋。
听过百千遍的字,仿佛又有了新生。
为何你偏偏能对他这样残忍?
“殿,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呢?”他惨然问。
你知,他是在问,你为何不来找他。
“仲谋,你是我很疼的孩。”
“孩?疼?”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中是全然的不可置信。他愣在当场,呼上起伏,因为怒极,竟然一时无言。
“我不找你,是有原因的。人世命运不容篡改,否则因果循环,报应不。”你不能透太多,只能挑选最重要的分解释,“我们原本的命运本不该有交集,我不能来找你。”
“就因为这个?”
你摇:“这是仙律,不是‘这个’。师尊的话,从未有过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