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灯就能早休息。”
陆双成想把贺卡回去,可不她怎么放都无法还原它本来的位置。
她几乎能想象来,他坐在写字台前,冥思苦想着要送什么样的祝福,想了很长的时间,然后写很短的话。他把墨,嘴边隐着笑意自己读了一遍,把上面的字句上百遍地嚼,最后小心翼翼地合上贺卡,就像合上蝴蝶的一对翅膀。
忽然,窗边飘来钢琴铿锵有力的声音,仿佛平静的湖面上,被指腹敲起的一个个音符,坠落、起的一阵涟漪。
“礼我很喜,谢谢你。”
刚一门徐佳莹就告诉她:“六钟的时候顾维安来过,他放生日礼人就走了,也不肯多待一会。我要给你打电话,他说不用,说那样可能会打扰到你。”
徐佳莹轻着她的肩膀,笑得像偷腥的猫儿,“老实交代,你和宋钧还有顾维安是什么关系?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突然爆发尖叫声,“天啊!你们该不会是四角恋吧!”
电话中依稀传优的旋律,她把手机拿开,支起耳朵听着窗外的琴声。
陆双成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目光向看去。
泪一涌了来,她的嘴角是麻麻的咸涩,“那你也早休息,不要得太晚。”
翻动书页时一张天蓝的贺卡跟着掉落,接着是墨绿的、粉红的……加起来一共有十张贺卡,从2008年到2018年。
“今晚,为什么这么早关灯啊?”徐佳莹问。
陆双成抹泪,给顾维安打电话。
“好了,不想说就算了。”
她太累了,一力气也使不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没有满足闺蜜的好奇心。
她上床平躺着倾听,仿佛能从黑暗深听见一个声音,一个平和而耐心的声音,这个声音将她团团包围,声音越来越大,宛若狂风中的飞沙走石,盘旋着呼啸着,没有止歇。她死死地把脑袋埋在被窝里,躲避着难以承受的声响。
路灯寂寥地亮着,他穿着一件灰的风衣,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昏黄的光晕里他的表难以辨认,不过应当是笑着的。
他送的礼是什么呢?紧张与期待充盈于心中。
许多人家的灯光同时亮起,再优的钢琴声也安抚不了人们烦躁的绪,有人把探窗,声咒骂:“有病吧?大晚上的弹什么钢琴?让不让人睡啊?”
楼的小姑娘钢琴考级,刻苦起来不分昼夜。
“好,那你早休息。”
徐佳莹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礼,殷勤:“要不你把礼拆开看看?”
她打开书的扉页,一张雪白的贺卡掉来。这张卡片上面被挖一个拼图形状,旁边的英文是“wishyouwerehere(希望你在这里)。quot;
“喂”她喊声。
夜风轻轻地牵动衣摆,他站在那里很久很久,直到遥望到楼上的窗,属于她的那盏灯光熄灭。
陆双成把徐佳莹虎视眈眈的神拒之门外,她捧着礼盒坐在床上,伸手解开粉红的丝带。
陆双成好奇地打开,贺卡上写了一句话: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今后的每一年都能亲对你说,如果不能,那么我会祝你快乐每一天。
一瞬间手机到耳朵,她了气,小声地问:“你现在在什么呢?”
那个可以牵着她手的人,何兆言不愿意深究。
“嗯”他柔声答应。
泪而,在她底爬动,“啪嗒”一声砸来,晕开了遒劲的字迹。
晚上九钟,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公寓。
礼是一本装书,是陆双成最喜的书――伍尔夫的《到灯塔去》。
“还能什么?有一大堆的文件要看,今晚大概又要开夜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