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过后，五条悟觉得不该留她一个人呆着，于是替她披上一件单薄的外套，握着她的手臂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两人走卧室没多久，就见筱原几人守在房门敞开的书房，脚边一地碎片，窗边收紧的窗帘被狂风着鼓胀得像是有什么即将破壳而的卵，猩红的颜如同覆盖在卵壳表面的血，随着壳面开裂而血如注，没有人知孵化来的会是什么。

        也许是意外，也许是别的。

        她慢慢拧紧了眉，问他：“你会有危险吗？”

        五条律被他从床上带起来后将将睁开双，不过并不怎么清醒。她病后一直休息不好，睡总是依赖药。药使得她容易陷长时间的昏睡，中途被吵醒的话脑一时间本转不过来，只能睡惺忪地靠着五条悟，声音模糊不清地问他：“      怎么了？”

        “嗯。”

        “不意外的话，是。”他的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很抱歉，。”

        “只要没事，我就不会有事。”

        骤然炸裂的声音让他猛地睁开，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伸长手臂将边的五条律捞怀里。从床上坐起来时，他如同被激发了某种猎捕本能的野兽，双目亮，浑筋肉动，神经死死绷着，犹如一即发的箭。他面阴沉地扫视了一圈窗帘半掩，光线昏沉的房间，再三确认屋一切正常后，才逐渐放警惕。

        “今天买了什么？”他放好耳环，对她的僵的举止视而不见，自顾自地拉开话题。

        “学校的事，和之前的跟踪事件有关系吗？”

        “我会的。”即将挣破束缚的声音从裂隙里钻，他痴迷于这一瞬间的快，手腕一转，就握紧了她，与她十指相扣。

        “你要去哪？”她才听他话里的意思。

        这时屋外有闪电劈过，天空亮如白昼，满地玻璃碎片折无数裂光，照耀着门边站着的五条律苍白的脸。

        夜深时，屋外起了大雨，雨声一派哗然，噼里啪啦地砸在院里，横纵交错的枝桠剧烈摇摆时发“唰唰”的声音，雨如墨汁一般从夜晚淌涂抹在被风得震动不止的玻璃上。夜晚被彻底吞没在了这场大雨之中，风声雨声雷声，千千万万个声音混在一起，回在空中，宛若天际边狂放的呐喊。异响洪般涌室，争先恐后的挤门扉。

        五条悟垂睛打量她光秃秃的手腕，白的绷带很是碍，“喜什么样的珠宝？过段时间我陪去买好不好？或者我让人送过来，可以自己选。”

        她看向他的双，面有片刻的犹豫，最终还是抬起手握住了他放在自己肩的手，“小心，悟。”

        “都可以，你定吧。”她从没有试过涉他的决定，他喜送，就让他送。

        “没什么，”五条悟知她没睡醒，并没有多说。此时房外有脚步声响起，他松开她，“你继续睡，我去看看。”

        “悟――”书房满是湿的气味，她嗅着，觉自己也浸泡在了雨里一样。

        说话时，他帮她摘了另一边的耳环丢到了一边，没有棱角分明的耳环碍事，他的手掌能顺利地贴着耳垂摸索至她的颚，捧着她的脸。他弯腰，在她耳边蹭了蹭，“几天不见，我会很想你。”

        见她沉默不语，他继续说：“这几天筱原他们都会在附近守着，等我理完事回来，不会再有人跟踪你。”

        安排好筱原他们后，五条悟早早陪着五条律吃过晚饭回房间休息。

        “我跟你一起去。”她迷迷糊糊地抬手，一把勾住了准备床的他。

        “所以先前跟踪我的人是为了针对你，对吗？”

        “嗯。”

        “那我想陪去。”

        “随便买了首饰，走得着急，没来得及仔细看别的。”她只让筱原打包带走了那几条试过的手链。

        “学校里的一些事要我去理，过两天就走，”他直起腰，和她四目相接，耐心地嘱咐她，“这几天如果我不在的话，就尽量留在家里休息，好不好？”

灰暗，燥糙的蛇，慢悠悠地顺着她的脊骨攀爬，蜿蜒而上，让她的如同浸泡在黏腻的阴冷之中。她无路可走，只能迫自己冷静来忽视他的存在，装作毫无知觉。伸手去摘耳环时，他走到了她的后，握住了她的手，摘的耳环正正好因为不受控制的双手掉落，砸了他另一只手里，像她的心一样。

        随即，一声裂响惊动了熟睡的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