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妹犹豫的原因是,她若开,就是民告官,揭发他们一串人。
曲鹞:“……?”
她说到父亲之死,悲从中来,洇泪哽咽,却竭力压哀恸,深一气,继续叙述:“父亲亡,遗志尚在,民女通医术,埋葬家父后便独自行医,不曾想所救之人恩将仇报,串通人贩将民女绑缚拐卖。民女本非籍,陈家买良人,串通拐与官府伪造卖契,后因朝廷颁新法,又假作民女自交银钱赎,将民女脱除贱籍,以避仆役税。求大人明察!”
旁人或许听不来,但曲鹞娄蕴知都察觉了端倪,“陈家串通拐与官府伪造卖契”,官府涉案,拐绝不是小打小闹一两人,背后怕有个团伙。
便清清嗓,朗声:“意思是肾阴亏虚,致心火妄动,扰动室,肝血郁结源自志不顺,败瘀滞是指……指阳淤积,恐是房中之事不畅,总之大人……大人多多休息,注意饮,与夫人……与府中姬妾……反正不要憋着。”
原来并没有,不过没关系,她是有真才实学的,经得起考验。
这话说得和颜悦,看来是信了她呢,苏宛童才松气,又听他说:“你自称通晓医术,过来替本官把个脉,当场诊断,以辨真伪。”
吃包的龚大人咽最后一,慢条斯理抿抿茶,放杯俨然:“你所述可皆属实?若矫词诬告,本官必依法置,决不轻饶。”
“……是。”
全中!混连着熬夜不休息,也不好好吃饭,不就是“劳过度疏于饮”吗?小曲鹞极其关心丈夫,懒得避嫌,嘴追问:“阴虚火旺是怎么回事?什么是败瘀滞之象?”
“大人劳倦伤,胃气不舒,湿邪困脾,应是劳过度,疏于饮。且有阴虚火旺,湿蕴,肝血郁结,败瘀滞之象。”
“就是……就是……”
此人能抄陈家,定然未与隆德知县勾结,但官官相护,不到不得已,没有哪个老百姓敢告官,结果知州大人的一个笑容,竟使她脑发,把仅剩的一条小命全压他上。
“民女愿以命起誓,一字一句,绝无虚言。”
龚忱:“……?”
咸菜鸡肉包还好吃的,龚忱又拿了一只,不方便端架,对苏宛童莞尔:“本官亦有家眷普州安岳,你一个女儿家,遭逢生死之难后,依旧仿效父亲,孤闯,济世救人,志气不输儿郎,想来安岳地灵人杰,是个专厉害姑娘的好地方。”
苏宛童起上前,行礼告罪,二指搭上龚老爷伸来的手腕,龚忱饮茶漱,又给她检视苔球。
自会为你主。”
苏小妹面上有些不自在,浮起一层可疑的晕粉,想起自己医者份,此刻绝不能糊其辞,怯懦退缩。
“启禀大人,民女苏氏,名宛童,蜀中普州人,家中世代行医,伯祖父苏贯曾任职于太医院,家母龙氏早逝,民女是家中独女,自六岁起便随家父苏启炀门行医,访山问药草,或是于市井乡邨为人诊疗。前年不幸遭山贼劫掠,家父……为护民女逃跑,重伤不治……”
如果是真的,那陈家惨了,但这显然是个复杂的大案,某人十分疼,他是来推新法改税制的,不是来查案断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