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酒盈樽,莫与交。鸣琴在御,谁与鼓弹----”
“是的,最喜这句。不过,还有几句,我也很欣赏。”
“哥,你崇拜他,是因为----他能勇敢地舍去一切吗?”
“旨酒盈樽,莫与交。鸣琴在御,谁与鼓弹。仰慕同趣,其馨若兰。佳人不存,能不永叹?”低低地,一遍又一遍。金铃鼓,轻轻摇晃,外圈鼓框的各个长条型孔中的那对小铜钹也随之上震动,发清脆却又哀绝的声响,丝丝带动空气,丝丝扣响回忆----还是这片竹海,还是这声鼓韵,却,孑影单支,人魂两世!
“呵呵,不!元一,不是因为这样,至少你哥哥没有那么勇敢,他舍不得你,舍不得太多。我崇拜他,是赞赏他的生活态度,‘越名教而任自然’,把人从名教桎梏中解放来的反朴归真。人呐,就应该照自己的好选择生活方式。他到了,他“放达”,他“隐而傲世”,岩壑、溪、竹林、柳村、野花、花草、茅屋、铁钻、大锤、古琴、浊酒、薄粥,膝儿女戏嬉,这是他的生活。淡中有味。我会象他那样,过自己喜的人生。元一,希望你也能!”
他是隐者,但他又是不屈地与司氏集团斗争的战士。他象一只卓尔不群的野鹤,又似那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亭亭孑立。为了自己心中的正义,他可以潇洒地抛去一切:名与利,甚至于友谊与生命。刑场上,他最后一次弹响了,无数的人被他的琴声所动----”
“仰慕同趣,其馨若兰。佳人不存,能不永叹?----”--------
“恩!哥,我知了!哥,你刚才喃喃念的就是嵇康的诗句吗?你最喜的是那句吗?”
问:‘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会答:‘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他就是这样,以最消极的方式积极的抗争,威慑着委世俗的芸芸众生。
“小机灵鬼!还有你记不住的啊!好了,别噘着嘴咯,象只小丑猪,呵呵!别怕,哥教你。其实,诗歌都是讲韵律的,掌握了节奏,会了意蕴,到时候,你想忘都忘不了了。我这里有一只铃鼓,我们都看着这片竹海,你一边回想着刚才哥和你说的嵇康的故事,一边和着铃鼓的节奏,跟着我读,一会儿你就能记住了------旨酒盈樽,莫与交。鸣琴在御,谁与鼓弹----”
“教我吧,教我吧,哥哥喜的诗,我一定要会!只是----我最讨厌背诗了,怕记不住----”
“仰慕同趣,其馨若兰。佳人不存,能不永叹?----”
哥,十三年前,你带我走这片竹海,你打着这只铃鼓教我记这些诗句,你告诉我,嵇康伴着绝响的余音袅袅绝尘而去。可是,你没有告诉我,刑场上,他最后一次弹响,引得无数人动的同时,他可知挚友向秀的思念?夕阳,一辆小车经过那旧时的小屋,一切如旧,竹依旧翠绿,夕阳依旧把它的余辉洒满整个庭院,只有那个对着夕阳弹琴的影却为何不见?那首人至深的绝响为何不闻?向秀的孤寂更向何人说?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是痛彻心扉!那是神魂俱裂!“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的无奈哀痛,你舍得你的元一去独自伤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