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哭,他一直等待着,也没有再上前给她一个拥抱,只是静静等待着。
哭声渐渐变小了,简安哭够了,了泪,还了鼻,那睛还是通红的。
如顾遇所说,不她丢自以为多么狠绝的话,哪怕她逃去了爷爷家,最后的结果,也还是会被送回自己的家。
她望了望周围,看,她觉得自己走了好久,好久好久,可原来她走的路,不过是走自己家的小区,走到了小区门前的路,来到另一条路上。
然后要走去哪里呢?
她对上顾遇的睛,那里涌动着平静的悲伤。
她了一气,抬起,望向一望无际的天空。
天空真的好广啊,天地是如此的辽阔,可她竟生惶惶无依的觉。
她很想学着电视剧里的人,豪迈地说一句“天地之大,四海为家!”,可她发现原来她说不。
天地之大,可她也不知去哪里。
他们没有“力量”,走家门,在这个社会中没有生存的技能,外面的世界于他们而言,太广阔也太危险,他们也没有抵抗危险的力量。
他们的翅膀尚且稚,还飞不起来,
简安的泪渐渐了,她低,脚尖磨蹭石路面,小小的声音挤一句:“顾遇,对不起。”
顾遇笑起来,挠挠,“为什么和我歉?”
“那次我……我……我不小心的……我不知怎么就……”
她也说不清,只知那时候心底蹿升一力量,想要摧毁的力量。她只知自己心里不痛快,便想要砸碎什么,仿佛真的砸碎什么,她才能得到痛快。
顾遇这时候还没有长成以后的英俊,清秀的眉憨憨地弯起,“我也没生你的气。”
她没有抬,声音脆:“那你一直不和我说话!”
“啊……好吧我确实有气,不过现在没有啦!”
她动鼻,抬起,看到顾遇那张脸,刚想笑来,却忽然又一阵伤。
“顾遇,我还可以和你歉,可是……可是……贝莉她……她……”
她摔碎了。
她忍不住又哭起来,“她一定很疼很疼……”
就好像她推倒顾遇时候那样,她扔掉娃娃的时候也没那么多,只知有什么难受的绪堵在,而她非要将那难受的绪发来才好。
她真的发来了,她将那个娃娃狠狠扔在地上。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从她手中抢走。那时候她真觉得自己了一恶气,等冷静来才发现,没有快,她现在只有痛苦和后悔。
他像是能受到她的痛苦,手指抚过她的发,温柔地说:“简安,有些人,有些事,摔碎了就……所以……”
就回不来了。
所以要好好珍惜。
回应他的,只有再度响起的哭声。
那天,他们还是回家了。他牵着她的手,两个人结伴走过路,抵达小区门,简安想起威严的简爸,还有他的巴掌,想起她跑去以后听到表妹响亮的哭声,想起那个娃娃,她知自己这一顿打是逃不掉的。她瑟缩一,拽住顾遇的手,顾遇停来,看到她的神,以为她是害怕,想起简爸的拳,他心里也发怵,但还是抓住简安的手不松开。
“简安,你是害怕吗?没关系,”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什么底气,但还是鼓足勇气说,“我……我会拉住叔叔!我……我会求他!我会让他不要再打你了!”
简安心中仍旧留存着畏惧,那是简爸长久以来靠着最直接暴的暴力建立起来的威严,是孩打心底里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