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犹如白昼。
谢知真颇觉此奢侈,待要推拒不要,谢知方却拿起两个,放于掌心把玩,漫不经心,唇角笑:“若是不喜,拿去砸桃,也算尽其用。我那里还有两株逾一丈的赤霞珊瑚,一架西洋来的会报时的巧时钟,明儿个使人给抬过来。对了,今秋的衣裳,不必再费神,我打舅舅那里借了几个绣娘,这两日也该到了,江南新织的云锦也装了半船,到时候好好给几新衣裳。”
大夫人还以为柳莲儿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一迭声促,何太医方才屏退左右,低声:“表小这不是病……而是有娠之相,算着日,大约也有两个月了。”
听到此话,柳莲儿当即昏了过去。
将院里翻了个底朝天,没有翻什么腌臜之,倒翻了一枚颇为熟的玉佩。
柳莲儿的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人也一日日消瘦来,齐大夫人对这个外甥女倒是发自心地疼,常常去她院中嘘寒问。
谢知真知他在外面经商的事,无奈地叹了气,却没有对他奢靡的行为多说什么。
见到姨母,柳莲儿常常泪涟涟,不胜弱之态,话也越来越少,渐渐连床都起不来了。
真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教人退两难。
齐大夫人然大怒,还以为她被什么歹人所,抑或是教什么侍卫小厮们哄骗了,为着女儿家的名节,封了一大笔银谢何太医,刚送太医门,便令仆妇们紧闭院门,搜查门。
喝了一盏茶,齐清程这
她明白他心里不痛快,破例留他在屋里用了晚膳,又说了好一会的话,直到月上中天,方才亲自将他送到门边,着小厮打着灯笼将喝得烂醉的人小心扶回去。
可对方偏偏是柳莲儿,打断骨连着筋,更何况她那个,行堕胎,少不得要一尸两命,到那时,自己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妹妹?
“你糊涂!”视作命、素来最给她长脸的嫡这种丑事,和他暗通款曲的女又是她最疼的外甥女,齐大夫人气得晕目眩,压着怒火将柳莲儿怀孕的事说了,沉声喝问他,“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的?”
若是他私通的是什么丫鬟,好不好的灌一碗堕胎药,自可瞒天过海。
这天深夜,一无所知的齐清程被丫鬟们急急唤至母亲的院,刚一屋,便被素来慈和的母亲重重扇了一巴掌。
齐大夫人看了担忧,再度拿帖请相熟的太医过府诊脉,却不料那年近五十的何太医隔着帕细细查了一回脉息,沉不已,面有难,久久不答。
且说齐清程这,虽是对柳莲儿有愧,因着优柔寡断的,依旧用了“拖”字诀,一个多月过去,除了偷偷往她院里送些滋补养之,毫无作为。
齐清程立时吓得手脚僵冷,连珠也木呆呆的不会转了,倒教大夫人生悔意,和缓了脸,:“程儿,你一向听话,不像是会这种不光彩事的人。快些将事的前因后果,老老实实对母亲说一遍,母亲想办法为你从中转圜,总不至让你父亲责打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