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纳闷,也不问缘由,单是招呼他来坐。君不封跟着晏宁了茶室,把母鹿放到一旁。
“这是老寿星的酒不去喝,专程来我这个穷酸郎中这里讨酒喝?不好意思,酒友近日沉迷,无心赏酒,我手里的藏品,目前只有一瓶求爷爷告才来桃花醉,用这瓶酒招待你,不算怠慢吧?”
“不算。”君不封莞尔一笑。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男人不答,单是灌了半壶酒。
“动静这么大?”晏宁不紧不慢地喝了茶,“直说,看上哪家姑娘了?城里可是有不少媒婆想给你介绍小寡妇的,这是哪家的俏寡妇本事这么大,把你这块木都给撼动了?”
君不封苦笑着摇:“晏宁,别拿我开涮了,你知我的,我怎么可能……”他垂缓了缓,红着睛,认命地叹,“但我……可能真的喜上你师妹了。”
晏宁嘴里的一茶,顺顺当当地咽了去。
君不封的说辞,他不意外。
君不封捡回了一个仙女似的大活人,众人都看在里,再说他与解萦形影不离,又总在解萦面前献殷勤,旁人虽不明说,回到家里也得骂他一句为老不尊。
君不封对解萦的偏太过明显,反而失去了解谜的快,倒是解萦的态度很值得揣摩,解萦表面上始终对君不封客客气气,但晏宁有注意过解萦悄悄凝望君不封的神。只要这个男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的双目就会一直追随着他,眸中蕴藏的克制而汹涌,甚至有盲目的狂。先前他好奇解萦与仇枫的关系,仇枫尚在勤勤恳恳地帮他寻药,拐着弯地求他救解萦一命,可解萦从没有和他打探过丝毫有关仇枫的消息,反而与君不封相的幽微,与他所熟知的那个师妹很不一样。
“你对她好我是看在里的,不封,说实话,你这番话,我不意外。我就是好奇,这两年向你诉说过好的女人不少,不说城里,单看我们医馆,少说也有两个落难小对你深种,你都对此视而不见。之前虽然开过你和……就你那个小恩人的玩笑,我确实以为你可能对女人不兴趣,怎么我师妹突然就把你给套牢了?”
君不封很难用言语描摹自己目睹解萦支离破碎的微笑时,那几乎将他整个人撕裂的痛楚。那是个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侥幸存活的女孩。她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喜怒不形于,连仅有的快乐也总是稍纵即逝,很快被哀愁取代。
也许从他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她的瘦弱与苍白就深深地在自己心扎,那时他心里就隐约有了个形,现在这个形终于迸成念烈的愿望――他想用自己的余生,去照顾她一辈。
君不封脸憋得通红,半晌说不一句话。
这蛮不讲理的心疼心甚至压过了间或闪过的年龄与地位的考量,他只是纯然地想给予她关,有多少,他就给多少,就像无穷无尽的海,足以支撑她在里面翻转腾挪,再不用被生活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