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他吧。你在我边,两年前他会放心,但现在……恐怕他只想杀了我。”
翻往日君不封常用的针线盒,解萦的慑心铃孤零零地躺在里面。她从盒里拿彩绳,带着讨好地问君不封:“大哥,之前你给我的手镯被我坏了……你再重新为我编一个手镯,好吗?”
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解萦朝君不封一笑,把他们的发妥帖留在香里,细细地填好药草,郑重其事地将这个破旧丑陋的香重新挂回他腰间。
数抛到了脑后,现在又是一个无牵无挂的君不封。他远不用死般沉默地陪在她边,整个世界只围着她转。这不应该是她的英雄所拥有的余生,她由小到大的愿想也绝非如此。就像花朵总有草叶缀,她只是想让这个始终闹的人边,有一个可以让她自由生长的位置。
解萦研究他上的病症,时常通宵达旦,整宿整宿地不合。回到密室,往往会看到君不封抱着用心棍缩成一团,紧绷,稍有一风草动,他就警觉地醒来,无地审视四周,仿佛自己还在亡命天涯。但看清来的人是解萦,他上那本能的喋血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是迷迷糊糊地冲着她笑。
自从用心棍失而复得,平时夜里睡觉,如果不搂着解萦,他总要揣着它。
但缀是不能喧宾夺主的。
“我来帮你。”
仇枫笑:“你一向不事庖厨,厨的事,我来就好。”君不封这时听着动静,已经从卧房跟了来,许是太久没有走步,君不封的走路姿势稍显怪异,他紧盯着仇枫,还是试图将解萦往自己后,不肯让仇枫近。仇枫见状,复又摇笑,“君世叔之前有教过我一些菜肴的法,我技艺不,但味应该不会差太远,会是你喜的滋味。”
他本应是自由自在的雄鹰,而不是关在鸟笼里任她随意把玩的金丝雀。
拾捡好了密室的零碎,解萦牵着君不封的手,和他回到大厅,她去柴房瞥了一,仇枫那边尚算应对如,并不用她去帮忙。解萦里里外外挑拣了一些药草,牵着君不封回到卧房,拿了君不封腰间的香。取香里陈旧的药草,与药草混在一起的,还有两人的一小绺发。解萦怔怔地望着那个死结,君不封也凑到她面前,好奇地拨起来。
在大哥最初将两人的发系到一起时,解萦不领他的,恨他人之将死,其行也善。但两人磕磕绊绊地走到今天,也许也只有在这小香中,他俩可以毫无滞涩地厮守终。
仇枫这时刚从屋外来,看到面平淡如的解萦,微怔。一个人的成熟似乎只需一瞬,须臾不见,熟悉的少女已经改换面,看尽了山海阔。解萦朝他微微一笑,把衣服递给他,又问了他一遍,想要吃些什么。
君不封直直地盯着她,解萦估计自己这番话没能闯他心里,虽然黯然,却也不伤悲――这本就是两人寻常不过的沉闷日常。但君不封就着一副似是而非的懵懂神,竟熟练地将彩绳编好,很快把小铃铛缀去,将手镯妥帖地挂到解萦的手腕上。解萦笑着在他前晃了晃手镯,听着那铃铛的声响,君不封有片刻的失神。失神之后,他的双还是无光,又是此前那副空落落的神。解萦的笑意渐隐,起拍拍他的肩膀,她找了件仇枫能穿的净袍,拉开房门,问在外的仇枫想要吃些什么。
她不要让大哥这样了。
解萦钝钝地嗯了一声,领着君不封回到密室,继续替他收拾行。
君不封垂摸索香,小心翼翼地在手心颠来复去。新填香的药草气味郁,仔细嗅闻手指,指尖已经沾染了草药的猛烈,煞是呛鼻。君不封垂闻着,睛微眯,竟是难能的陶醉。他自顾自地摆了香许久,再度抬起来,是很灿烂的傻笑,他兴采烈地要去抱她
用心棍被解萦最先收起,别在君不封腰间。她在屋里散落的件中挑挑拣拣,君不封不知自己该些什么,就一个人默默地站在角落,摸索用心棍上的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