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要大哥为你什么?”
短暂的小曲之后,君不封裹着被等她,依然是左摇右晃四乱瞟,晃了一阵,他苦笑着垂,叹了一气,起,蹒跚着挪到木桌旁,收起了屋里的不夜石。
君不封将不夜石里最小的一块放在桌上,脸上隐约的期待渐隐,他回到床上,平静地为自己整理好被褥,躺了去。
不要让他一个人,在牢里度日如年,枯坐着等她。
勉接受自己重新拥有了人的面,他又在思索解萦如此对待他的意图。
这样她很快就会采取行动,惩罚也好,羞辱也罢。
也许,她从来就没有过他;也许,她对他拥有的只是想侵占毁灭的望。望既已被满足,就是山珍海味也寡淡无味,何谈是他。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解萦一很难观察他,她端坐了一阵,拼命压自己想要回找对方的念,正是无可奈何地准备就寝,暗格又隐隐散微光。
说不清是解萦在他面前消失的第几天,君不封焦躁不安,在床上辗转反侧之际,意外摸了几块此前藏在稻草里的碎瓷片。那是那天他砸碗时偶然飞溅到床上的碎片,的想法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在混沌仓促间,他另摘了几块大瓷片悄悄藏好。
他本来应该认命了,可他既然确定他她,他就不到。他就是要当面质疑她,他要她亲说来她已经对他这个老咸菜梆没了兴趣,这样他就可以灰溜溜地回囚室,了却残生,不对她任何多余的念想。
再者说――她一定在某个地方悄悄地观望着自己的行动,如果这一切都如她所想,他的举动,必然正中她怀。她一直在试图验证他有不轨之心,现在可以算是人赃俱获,不容他分辨。
笑容中的悲哀一览无余。
解萦在清理房间时,有没有发现碎片数量的异常,君不封不得而知。为了防止他再度自残,解萦在那天之后收走了一切可能变成利的日常用度。
他要逃去,看看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迫不及待地想跟她见面,歇斯底里地质问她,自己在她心里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就这么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开始他以为是与平常相仿的放置罚,但这次她并未剥夺他的权利,还会给他送瓜果和酒,甚至长期以来一直赤的他,现在也能穿上几件质地不错的御寒衣。
囚禁他,是她的执着;但放弃他,或许是她堪破了这妄念。
回想原因,可能是他前段时日的所作所为挑战了她的权威,让她对他心生不喜,甚至连整治他的望都日渐稀薄。养伤时他们的尴尬已经可以预见今日他的冷遇。
再什么大差错,万幸,君不封拖着伤回到了床铺,没什么大碍。
他一路看着她长大,见证她对他的从发酵到变质,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解萦的有多执拗,多狂。虽然目前她的是希望他像条狗,但他一直明白这份沉甸甸的分量。哪怕他们自“相好”之后,他已经很难从她上受到可以称得上快乐的气息,她对他的玩,也远超他所理解的的范畴,但他从未质疑过解萦对他的意。
晦暗的想法在心中扩散,和前段时日即将失的恐慌为一,毒蛇一般钻他的心房,搅动他本就濒临崩溃的思绪。
鬼使神差的,他手里的碎瓷片划上了束缚的铁链。
他自然顺理成章地被弃若敝屣。
君不封苦思冥想,渐渐确定了一个悲哀的事实。
一个平凡无奇的中年男人,受她豢养,在她毫无尊严地摇尾乞怜,全然没有值得她恋慕的资本。他其实本不值得她浪费时间去玩,去调教。所以愈是往后,她对他的望就愈消退。
石榴和空酒瓶都被她很快收走,可她就是不来见他。
心里五味杂陈,她忍了又忍,到底没有那迷烟,与他在密室中共枕而眠。
但现在,他的手里等同于握了一把刀。
着手铐脚链穿衣要比寻常困难得多,整理好衣上了,布料与肌肤的接竟让他倍不适。
将碎片一片又一片收在手里,对着光秃秃的墙,他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划一个一横,往后每过一天,他就在墙上划上一。待到在墙上划了三个“正”,解萦依旧不见踪影。
――她对他没有兴致了。
自暴自弃的时候,他喝完了解萦送来的酒,那是至少有十年贮藏时间的佳酿,他醉得一塌糊涂。女孩送来的石榴,快要到放坏的那一天,他才舍得吃。
她的大哥,不过如此。
饭菜的味是一如既往的寡淡难吃,必是解萦的手笔无疑,她还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生机地折磨着他。他不清楚解萦到底在和他玩什么擒故纵的把戏,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从暗格里收到了崭新的衣。
空空的心无所凭依,总要给自己一个存活的理由。
接连数日过去,君不封一直没有看到解萦的踪迹。
解萦知,他是在为自己留一回家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