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他的手,泪去而复返:“我不是没见过,我见过的!他们都不好,只有你好,只有你对我好!”
君不封摸摸女孩的脑袋,还是恍惚。如此真意切,倒与他所熟悉的那个女孩别无二致,可之前呢,那冷漠里泛着恶毒的面孔,息中夹着狂的余温,那又是谁?
“大哥……”解萦哀哀唤着,又钻到他怀里,“求你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君不封迟疑许久,最终搂紧了她,还是叹息着苦笑:“丫,如果真要在谷里困一辈的话,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解萦如临大敌,俏脸紧绷。
“等我死后,尸就地烧掉。大哥贪玩,生前你可以困着我,但后……就放过大哥一回吧。这辈没去过的地方,让风带着我去看一看……”这句话仿佛空了君不封的所有力气,他原地缓了半天,轻轻拍拍解萦的手臂,“丫,大哥累了,你忙了一天,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解萦久久不动。
“丫?”
“大哥……这样好不好,我们各退一步。你留来,我也不缠着要嫁给你,我只想每天都能看到你,我们就还像寻常兄妹一般相,好吗?”
小姑娘的里满是卑怯,君不封突然鼻酸了,较劲儿到现在,他以为自己可以很漠然地忽视她的哀求,可她这样,他又开始心疼了。
便是开始向她辞行时,她也没有这样不安卑怯的目光,她只是倔地望着自己,既不说话,也不同意。
说到底,卑怯才是她真正的底。
君不封长叹一声,到底默许了她的提议。
解萦呼着将他拥得更紧,却不知彼此的面容都是同样的苦涩。
在病榻上缠绵了大半个月,君不封堪堪病好,可就算两人还如往日那般相,兄妹俩也有了不动声的隔阂。
君不封在防着她。
他依旧衷为她准备饭,即便被困于密室,也不改他的,可与此同时,他对她递来的汤药都置之不理。解萦确实没再给他过药了,如今送来的都是上好的补药。可就算她当着他的面服用汤药,借此证明无毒,他还是会笑眯眯地推阻回去,直言自己一介乞丐之,是天生吃糠咽菜的命,自己有该吃的东西,实在不上小医仙为他心熬煮的汤药。
君不封显然是话里有话,也在讥讽她羞辱自己是个乞丐。
解萦来了脾气,当着他的面把汤碗摔得粉碎,又由着在密室一通乱砸。
自从尝过在他面前摔东西的甜,这种倾向就成了某种戒不掉的瘾。君不封一旦开始和她闹别扭,解萦那毁天灭地的冲动就涌上心,似乎只有当着他的面摧毁一些东西,她那没来由的憎恨才能短暂平复去。毕竟,就算自己闹得再凶,他也只是铁青着脸不发一言,而第二天两人又会平静到仿佛从不曾现任何龃龉。
只是那不动声的抗拒依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