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人从来都是劝她温和娴淑些,莫要同齐闻作对,师杭是第一个劝她放弃的。沈令宜激她的好意,可是,她真的有选择吗?
老天有,她何曾看不起他了?沈令宜听不他话中的意味,只当他又在捉自己,便敷衍:“行了,我要去筠那里,你若不送我就自己……”
“筠。”
“不许走!”可齐闻现偏要与她较劲,揪着她的袖怎么也不肯松手,执着:“我要你清清楚楚告诉我。但凡你有半不愿,明日我便去信给夫人,求她改了这桩婚事。原就是各取所需,这军中亦不乏有勇有谋的,总归没了我,你也寻得到一位好夫婿。”
师杭原本都准备睡了,却又听见敲门声。孟开平是必不会敲门的,她晓得是旁人,便随手披了件厚氅衣去往外间启门。
然而,门方才打开一条,小姑娘便似乳燕般钻了来,旋即扑到她怀里大哭。
姑娘家总是悻悻相惜的,她也不愿小心避讳什么,便直言:“令宜,你有没有想过应了他的话,就此作罢呢?”
“到底是你不愿,还是我不愿?”她盯着他的黑眸,像是一回识得他般,失望至极:“齐闻,虽说我从没当你是谦谦君,但素日还算认你是个坦之人,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筠!”沈令宜几乎上气不接气了,噎:“……我心里难受!”
说罢,她用力甩开他的手,生怕再在他面前落泪,转就跑。
师杭微笑着给她递去茶:“我只怕你嫌我不能替你解忧。”
“我同你说个故事罢。”
“我真是没息。”沈令宜纠结半晌,终是恶狠狠骂:“可他比我还没息,简直就是个窝废!”
她也不晓得跑了多久,只凭着觉跌跌撞撞地向前摸路。夜风刮在面上生疼,院叩门的时候,她捂着脸,只觉得浑的血似乎都冷了。
她了余泪,眸光晶莹透亮。
沈令宜忍无可忍了。
若换作她爹娘,只会责怪她无理取闹、小题大,哪里会这样纵着她。沈令宜默默想,能在筠这儿躲片刻也好,谁也找不到她,她谁也不用理会。
沈令宜摇摇,本说不话来。她此刻只想大哭一场,师杭瞧了端倪,便劝解:“无妨,想哭便哭罢,哭尽了也就好了。”
师杭从没遇上过这样的事,难免吃了一惊,连搭在肩上的氅衣都落在了地上。她不清楚来龙去脉,只得先将门阖上,哄沈令宜屋。
那群男人只晓得争权夺利,当男女是过云烟,少女怀在他们看来更是连粪土都不如了。可师杭不是他们。
“怎么哭成这样?”师杭轻抚她的背,温柔似:“可是谁欺负你了?”
样说?难连你也看不起我?”
她说的事太多太杂,还那样惊心动魄,真叫听者为难。不过,旁人也许听不懂,可师杭却能懂。
大悲大喜都是伤神的,沈令宜约莫哭了半盏茶,总算是哭累了。她抬起,望着面前一堆哭湿的帕,颇有些难为:“筠,你不会嫌弃我罢?”
沈令宜想同她倾诉,又不知从何说起,脆从白天他们一行人林冬猎,一直说到齐闻方才种种怪异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