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找了。”师杭无奈拦住他，将手递到他面前：“你闻闻，是不是这膏药味？”

        晚间，师杭在灯涂药，骤然听见门吱呀一响，便知是孟开平来了。

        “洗衣洗得！”孟开平更恼了，当即脚：“筠娘，我早说你要吃苦！冻成这样你都不吭声？”

        她自小锦衣玉、生惯养的，没人伺候怎么成？真真是倔死了！

        师杭不敢作评。

        师杭迎了来。她一撩帘，看他一甲胄未卸，想来是刚从军中回来，便嘱托：“先别急着脱，小心伤风。”

        接着，她又提起白日里那些惨事：“柴媪走了之后，我不清楚外面的事，你也不同我说。原来今年的饥荒这样难捱。”

        “你跟着我甚？”她转啐他：“一边待着去。”

        “好冷好冷！”

        *

        孟开平低一看，竟见她的指节皲裂了，当即慌乱：“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我就几日没回来，你在家里又惹乱！泡冷了？”

        师杭不想听他大惊小怪地发癫，白了他一：“天冷，洗衣洗得。”

        男人迈后，这屋仿佛一闹起来，有了鲜活生气。他一边急匆匆往屋里走，一边兴采烈地唤她：“筠娘！什么呢？”

        孟开平认真应了，意识张手想要抱她，却又担心自己上的寒气侵了她，赶忙悻悻地收回手。

        师杭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又见男人巴巴跟着她，寸步不离，像条摇尾乞怜的大狗，忍不住噗嗤笑了声。

        从孟开平中，她断断续续听说了齐闻的世，也明白了这桩婚事的目的。齐闻是齐元兴收养的义，只因这层恩在，便注定要给他卖命。可令宜怎么办？谁又在乎过令宜的想法？

        这厢正说着，他突然耸了耸鼻尖，好似嗅到了什么。接着，男人果然像条狗似得，开始在屋里兜起了圈。

        可嫁给齐闻，是令宜之幸吗？

        “我都许久未见你了，就是想多瞧你几嘛。”孟开平尴尬得搓了搓手，委屈极了：“今日粮米库，一个二个连算盘都拨不好，还得我亲自算，算得我都晕了……哎，这是什么味儿？”

的家教，可也正因如此，远离了浮傲世俗之气。得娶令宜，定是齐闻此生之幸。

        “孟开平，别将我看得太低了。”师杭将手了回来，自若：“难让旁人去，他们的手便不会伤了吗？这些本就是我该的。”

        “孟开平。”师杭正，打断他：“还有一月便是年关了。你若不这城中百姓，他们必定熬不过这个冬天。”

        她爹爹决定了她前半生的命运，嫁了人之后，齐闻将会决定她后半生的荣辱。胡家嫂嫂觉得齐闻年少轻率，师杭却不以为然，恰恰相反，她认为他太过复杂了。那样世曲折的少年人，能明白令宜待他的心意吗？

        “嗳，晓得。”

        孟开平满心记挂着她，心疼得要命，哪里还顾得上旁的，只顾絮絮：“今后我来洗这些，你不许再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