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页,自当留待后世再观。”
“筠丫,‘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他摇摇,恳切地望向师杭,谆谆劝诫:“你的心已经乱了,若以此心去解,绝无所获,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然而鬼使神差般,师杭的目光再次定在那本摊开的《推背图》上。她默了片刻,突然伸手去翻。
这样测命预言似的句,寻常书册中本不可能现,再结合图占卜的卦象,答案已经呼之。
师杭甚至想,如果自己现便舍命杀了那男人,历史难不会有分毫改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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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句,朱升当即朗笑:“你看我了。天机不可,若我真能窥得,早就不在人世了。”
她不相信他的话,她更不信齐元兴、孟开平之能够亡元立国。一个乞丐的目和一群匪寇民的属?可笑至极。即便大元气数将尽,终结这个王朝也不该是他们。
“原来,是他死了我爹爹。”少女沉思许久,终于抑不住发笑,自嘲:“难怪,难怪他会知晓我爹娘葬在何,难怪他如此气焰嚣张,横行无忌。只怪我先前太过蠢笨,竟始终未觉。”
可惜就在她即将翻页前,朱升一止住了她。
师杭彻底惊住了。
朱升见状继续:“‘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筠丫,你求我救你局,皆因你不肯认命。倘若我此刻告诉你,送你前来的那位小将军姓孟,正是此路叛军之首,你又待如何?”
“冠岁封帅,的确少有。”朱升:“然孟开平十六接手父兄之职领兵,以万余兵盘踞昌溪;十八便率军投靠齐元兴,助其渡江,数年来战功累累。此等恩换来此等功名,无可厚非。”
“你来。”朱升将她唤至案前,两人对坐,香炉静燃。
“从前我为你开蒙,只论四书五经,不论其他。”他指着面前摊开的书页,旋即问:“此书,你可识得?”
“绝无可能!”她先是果断否认,而后喃喃失神:“他未及而立,手竟率十万之众?这不合常理……”
接着,师杭思及更紧要的一桩事:“先生,您通易理,善卜吉凶。此番决心山,难是已窥得江山谁主?”
谶曰:“时无夜,年无米。花不花,贼四起。”
她接着往看,页尾竟还有写有一首谶语和一首颂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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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杭摇摇:“先生,我不懂,求您赐教。”
“不错。”朱升:“己丑,震卦,可见大元气数将尽,回天无力。”
师杭苍白着面,好半晌说不话。
她望着朱升悲悯无奈的目光,轻声:“这是……《推背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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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罢,师杭猛地抬起。
师杭细看,只见那页上绘了幅简洁图画——一着僧袍者背立于前,其后跟着四名装女,不知要去往何方,去行何事。
颂曰:“鼎沸中原木木来,四方警报起。房中自有长生术,莫怪都城开。”
朱升长叹一气,他在屋中稍踱了几步,慨:“筠丫,你怨我是应当的。我有愧。可天如此,由不得我们选择。”
他方才所言已非天机,乱时山,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且不论《推背图》真伪,第二十七卦看着确实令人唏嘘。“唯日与月,应运而生”的大明王朝,最终也不过是“玉带林中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