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是那日天太暗,他看错了?孙镇佑可真是不挑嘴,就为了一个脏兮兮、丑巴巴的农家女挨了一顿军棍,这会儿还半死不活呢。
然而,天不遂人愿。
“我孙女险些走失,好不容易才找回来,你还要抢民女?”柴媪也算豁去了,决不肯放人:“欺辱老幼,言而无信,简直是丧尽天良!”
师杭大喜过望,几乎要笑开了。但她还是绷住了笑,装作拭泪的柔弱模样,规规矩矩行礼:“多谢将军。”
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待踏这门后,她会先陪柴媪去扬州寻亲,然后再去鄱阳寻阿弟和绿玉。日,过着过着就顺了。
就在她将将迈最后一步的时候,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蹄声并一声冷喝,由远及近。
齐闻暗自咬牙,狠狠瞪了属,又狠狠瞪了埋在老妇怀里的少女,最后忿忿不平:“都散了!让她们走!”
她被人一把捞到了上。
齐闻抱着臂冷看她行礼,原本心中十分不愿,可一瞥见这女垂首屈膝、举手投足间的风雅气度,又恍恍惚惚地想,她可真好看哪。
谢完,师杭也不再拖延,转便搀着柴媪向城外走去。
齐闻直接了,伸手就要拎她细看。结果,他的手还没碰到她胳膊,就被一人用力推开。齐闻愕然,扭只见一老妇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这是我孙女!”柴媪怜地搂住师杭,严严实实护着她:“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敢轻薄良家女,把你的爪放净!”
这句也只是幌,他又十分狗地凑到齐闻耳边,叽叽咕咕:“再者,您城的事,让将军知晓了总归不好……”
“你……无礼至极!我何曾轻薄于她?”被人用看登徒一样的目光洗礼,十六岁的少年郎羞恼:“小爷我才不与你这野老妇多见识,但你孙女得留。前日她行踪可疑,得好生讯问……”
柴媪似乎拿准了这少年郎厉荏,不屑用武迫孤老,因此撒起泼来便什么也顾不得了。见状,一旁守门的兵士可以说是一个两个大,只得小声提议:“齐爷,要不,您就让她们过了罢?”
师杭不理他。
冰冷的盔甲紧贴在她背后,男人的一只臂膀牢牢锁住了她。她没法抬,更没法开询问,在被行掳走前,师杭的余光匆忙瞥见了此人腰间的一枚和田玉牌,上面依稀刻着两字。
“关城门!”
廷徽。
师杭大惊,几乎与这声响同时回首,却只来得及见到一抹黑影从旁飞速掠过。而一瞬,等待她的便是天旋地转,斗转星移。
齐闻已许久未被人这样骂过了,更何况还是个老妇,众目睽睽之简直让他不来台。
十步、五步、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