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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元兴闻言不住颔首,欣:“刘先生所言甚是有理,这颗棋落了数年,终于到了动用的时候。此一局,定能教陈友谅落得个船翻人亡的惨败!”
随后,他胜算十足地笑:“至于如何将陈友谅‘骗’至龙湾,就看诸位的妙计了。”
案前,朱同搁笔,将写好的纸张晾封信笺中。
阵阵风起,将不大严实的窗扇开后刮得呼呼作响。张缨起将门窗皆阖好,望着屋的两人促狭:“龙湾战局已定,二位预备何时将那小送去应天?”
心已然大定,齐元兴指着那犹待推演的舆图,而问:“你既主战,可有想过咱们与陈应定在何交手?
“我早劝你莫要去救,偏你不肯听。”张缨摇摇,无奈劝解:“我晓得你与朱同从乱军之中救他,心中又怜又不舍,可你别忘了他上着的是谁的血脉!这可是灭门之仇啊!你若在寨中养大他,难不成要永远瞒着他的世吗?若不瞒,这孩总有一日要去报仇雪恨,你与我早晚都拦不住。到那时,你今日的护终究也将成一场空。”
“当家的说的有理。阿筠,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咱们已然手够多了。”
黄珏亦是主战派,因孟开平这番话,不由看后者几分。花云将军与孟开平素来交好,他还以为孟开平会溺于悲痛,没想到这么快便想了应对之法。
孟开平以指在沙盘之上了龙湾的位置,像是撒了一张无形的网。
康茂才在投降红巾军之后,仍和陈友谅保持着联系,当然,这也是得到了齐元兴的授意。而陈友谅那边始终觉得康茂才才是他安在齐元兴阵营中的应。
师杭垂睫若有所思,这些理,她何尝不明了呢?只不过这孩的世与她、与师棋,实在太过相似了。她见不得自己亲手将他从乱局中救,又送另一个深渊。
“将主力大举调往龙湾驻防,以抵御陈正面攻。曹元帅等人可率领各自众埋伏龙湾,而丞相您本人应带一支兵驻扎在龙湾西北面的狮山,此地势较,能够居领全览整个战局。”
“这孩留在寨中不会成长得更好,将来多半碌碌一生,反倒是送去应天还能蒙他父亲的荫庇――齐元兴是个极重重义之人,他必会善待此的。”
龙湾。
“这天啊,可真是注定了――兔尾巴,长不了喽!”
一旁的黄珏等人默默听着孟开平的话,很快眸光都亮了起来。他们都想到了一与狭窄河相连,且有开阔平原的绝佳之地――
她中的“那小”指的正是花云之,此刻,刚满三岁的孩童窝在小榻上熟睡,浑然不知天势风起云涌。
孟开平望着那张图上纷乱的局势,辱不惊:“回丞相,敌军长驱而来,劳师以远,不如纵敌深。陈贼轻取太平,志骄矣,待其深可以伏兵邀取之,易耳。”
俗话说扬长避短,敌方军悍,那便可将他们引至岸上,借天时与地利相助,让他们的战船无法充分展开。若想攻占应天,就必须船对战,谈及陆战,红巾军是必不会怕的。
花云亡于乱箭之,其妻郜氏投而死,这孩是夫妇二人仅剩的血脉,若再送去应天,怕是要走他父亲的老路。
这厢,谋士刘基见众人皆若有所思,便率先站来提议:“天后举者胜,以逸待劳,何患不克?臣听闻丞相帐中有一员降将,名曰康茂才,此人乃陈友谅旧交。或可以此人为饵,引蛇。”
将到盛夏时节,天多雨,而天门山间也常阴云密布。
“所以,红巾军大获全胜了是吗?”师杭侧坐在小榻边,有些怜悯地看了一孩,似是仍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