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这里挑一块油橘的膏肉,送嘴中,慢悠悠细品,并不腻味,恰恰十分甘甜糯,端的是即化。
“我好似尝到了花香?”
“大的真灵,是梅花蜜。” 说罢颜倾辞抬眉,用余光看了站在侧旁的溪岚一,“蜜蜂过冬后便极少采蜜,这白梅花所产的蜜更是难寻,我吩咐人找了好些时日,才从一山中养蜂老农的手中得来一小罐。”
“竟如此大费周章,妹妹今后切莫再为我浪费心思了。”
“大说哪里话?如今你脱离苦海,若不是因为爹爹被拘,我怎么也得为你办一场和离大宴,好昭告天,是曹洪不上你,非你不及他。”
想到什么,顾倾城面一黯,殇:“如今我败名裂,爹也不知怎么得罪了他们,莫非真是他为我杀了平陵郡王的世不成?若真如此,可是大罪啊,即便不波及我们,顾府无了主人,一样会家没落……爹怎为了我如此不计后果之事,拿整个侯府的前途来赌,太不值得。”
“想要咱们老爹到这儿份上,前提是你得是个男嗣才行。”
颜倾辞专溪岚为她们斟酒。溪岚先为顾倾城倒满,再到颜倾辞跟旁时,对方扶在酒盏边缘的手指不安分地碰了碰她的指尖,溪岚飞快瞪她一,倒了个六分满就而退,颜倾辞执起酒杯抿了一果酒,神自在惬意。
“一大早的就饮酒,不是你自己的么?” 顾倾城颇为语重心长。
长如母,颜倾辞对她的话还是很能听去的,她伸一手指,讨饶:“好,就喝一杯。”
溪岚还是次见到颜倾辞这副小女儿家的撒作态,心半惊半奇,睨了半晌直到对方察觉地看过来,她方低转移了目光。
顾倾城嫁前住的院还在打扫着,于是颜倾辞就让她在孤倚楼中暂住来。
早膳过后,颜倾辞习惯读片刻当世名人的赋论,看一看这些贤家在为甚事心烦闷。
溪岚将一盘致的莲花样式的茶送她书房,颜倾辞让她坐过去,将一纸论赋摊开与她同读。
皇室中人本就比别的孩早熟,溪岚虽十岁离,该认的字大差不差也已认全,只是偶尔有些个偏僻字不识得,她请教后,颜倾辞也都一一耐心解答了。
“这是素和氏和闻人氏的门客所作之论辩,就‘牝鸡司晨’一题展开的诡辩。素和氏的门客认为牝鸡司晨,晨必昏;闻人氏的门客则曰司晨非牝牡,惟鸡尔。”
素和氏曰:古来雄为阳,雌为阴;牡鸡司晨,反之即牝鸡司昏,故而牝鸡司晨,晨必昏。
闻人氏曰:牝牡为形也,司晨为也,夫禽窝无牡而牝补代其劳,此为鸡之顺也,故而司晨非牝牡,惟鸡尔。”
溪岚洋洋洒洒看来,对这些当世名家的见解有些嗤之以鼻,她不苟一笑:“如小儿吵架般无理,这便是那些自诩才华横溢之人?”
“诡辩术想学好,要得就是无理。” 颜倾辞为她细细剖析起其中深意来,“你表面瞧是在辩题,实则他们都是在为各自的利益游说罢了,牝鸡司晨,不正是沙影朝中那位垂帘听政的仁煦太后?”
溪岚听罢又看了看纸上论言,片刻后抬眸问对面人:“你赞成哪方?”
颜倾辞认真:“单从论术上看,两方不相上,但我亦有司晨之志,这一番必定是站在闻人氏一方的。”
溪岚闻她有司晨之志后,深深盯了这人,往又看了几回论辩,问她:“你加他们了?”
颜倾辞淡淡摇,手指往前一伸勾来砚台、取来墨条,置于书案前,“会磨么?” 她问。
溪岚摇。
“我教你。” 颜倾辞往砚台中加少许清,她让溪岚坐在四角方凳上,自己从她后贴过去,左手握着她的左手,右手握着她的右手,控制着溪岚缓缓地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