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事足足行了一天一夜，心荷的血从自己上剔除一大分，那种滋味儿当真如同生生地剜骨削肉，痛彻心扉。

        木胎凝成，苻朗的形渐渐透明，云巫女手指轻，就看到那躯如同飘泊的幽灵附着在木胎上，而那木胎恍若莲花生成，最后成为人形，与原先的苻朗没有分别。

        她勉力笑了笑，长久不说话，骤然可以发声，竟然不太利：“帮我、帮我倒好吗？”

        巫女慨，良久，微微笑：“好，你若同意，便可施行。”手指轻轻在女孩儿眉心之，拿一金光闪闪的丹药递过去：“吃去吧，你的嗓音也该回来了。”

        又或许，苻朗醒来之后，女儿会觉得真正的快乐。

        王上和王后听说此事并不同意。

        心荷上的痛如海一般慢慢褪却，她额上都是汗，青鹊拿了帕为她轻柔拭，心荷尝试着说：“青鹊，我想……”

        苻朗作为接受之人亦是如此，痛苦地在此种煎熬。两相历经苦海折磨，终于结束。

        苻朗若是复生，心荷从此不再是单纯的鲛人，今后能否继续在海中生存尚未可知，为了这样一个人类行此大法，当真值得吗？

        三日后，云巫女前来施法，静坐于红花台上，双手合十，默念咒语。

        青鹊从晶帘外瞧见九公主疼痛的样，虽然不知九公主在什么，但是已经急匆匆地赶过去焦急不已地问：“公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巫女：“好好休息。三日后，我们施法。”言罢便去收集所需要的仙草。

        心荷笑：“不需要计较。我学会了哀伤，也学会了付，我甘之如饴。”若是计较，那何须呢？

        忽然间，指尖一，是熟悉的温度，她心底忽然涌上万千绪，再是无法忍耐，泪珠儿簌簌落。

        心荷惊喜，咽去之后，嗓一阵冒火一般撕扯的炙，那种疼痛一如自己当初变换双之时，五脏六腑都好像绞在一起，被人狠心地紧紧攥住，没有丝毫松懈。

        心荷努力地睁开，听到巫女说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她与他虽然并排躺着，却还是隔了一些距离，她想看看苻朗如何，吃力地伸手。

        王上并非无法反驳，只是女儿严重的痴令他无法狠心去应对。

        云巫女又重复着后半句，只想让她认清：“他能复生，但生死簿上也不会再有他的名字，若是哪日再遇险，便是灰飞烟灭，而你也是如此。”

        这件事自然被众人知晓，王上与王妃前来劝过心荷，这种方式可谓逆天而行，如若不成，心荷也是危在旦夕，可就算成功，心荷这般付值得吗？

        心荷仍然毫不迟疑。

        心荷静静望着云巫女，只是又重新低写着：“他为了我可以付生命，我又何尝不是？”

        只是疼痛依然刻在骨里，青鹊却喜望外：“公主，您可以说话了。”

        云巫女摇摇，莞尔笑：“那又如何呢？是他愿意保你，他死了，成全了你，这不是他的心愿吗？何必还要让人活着？”

        耳畔传来男人清朗如往昔的声音，温柔而又轻快，只是透着如自己一般的疲惫：“心荷，别来无恙。”

        心荷再次脆地了一。云巫女最后提醒：“你保证他愿意吗？”

        她疼得伏在床前，上冒一阵又一阵的冷汗。

        心荷毅地看着云巫女，毫无动摇。

        心荷本没有犹豫。

        巫女深深看她一，无奈笑：“恨仇可真是令人寸断，不胜唏嘘。”她双手合十，默念了几句，询问心荷：“生死有命，他如今阳寿已尽，这已经是注定之事，若想他生，也有办法。只是这一法，虽然能让他苏醒，但从此之后便不再是人之躯，只能用木胎本，令他附在上。还需要与他羁绊之人的血淬炼九九八十一日，献血之人自此与他绑在一起，你笑他笑，你哭他哭，你伤他伤，你悲他悲，再不能分，否则两相俱毁，你可愿意？”

，更觉得心痛，忍着泪写完递过去，云巫女匆匆浏览，便也知晓苻朗是为了她而被取了三滴心血。

        心荷挥了挥手，深深了一气，许久，时光转，她险些就要失去意识，却觉到巫女温厚的手掌在自己发间摩挲了几柔声说：“已可。公主辛苦了。”

        青鹊立刻捧来，心荷喝了几，望着巫女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