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黑夜行服的女主角缓缓走人群,摘面罩,抱着从小伴她长大的家仆失声痛哭。
她装镇定的声音被川车声卷尘埃,渐渐变得微弱,有一瞬间,顾盛廷只受到自己紊乱的心。
顾盛廷勾了勾嘴角,颇为自得般:“我跆拳黑带啊。”
老崔皱眉,对他失望透,也没个好脸:“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那两条人命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但你们聚众闹事、又把李宇打在床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们的目,那个叫吕……什么的,从昨晚到现在始终一咬定事因他而起――是他和李宇积怨已久,所以昨晚才发生了冲突。可警方那边你们逃得过,学校这边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又在不是在校打群架,哪犯校规了……”
校长脸蓦地沉去,看见他那副死到临还吊儿郎当的样就气不打一来。
“昨晚你也在?”
一直在旁边坐立不安的老崔沉不住气,伸手安抚教导主任,指着顾盛廷呵斥:“还笑!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了,你知不知聚众斗殴是公然违反校规校纪!”
那韩剧接近尾声,女主角家破人亡,敌军捕获她边最亲密的家仆,当街将他们杀。女主角和义兵阻止暗杀救援,却依旧没能把他们救来。
“你说李宇会放过我们吗……”
她像刺杀任务失败的特务,终于在白天向世人展示了真面目,令那些自以为了解她的人瞠目结。
教导主任拍案而起,火冒三丈,指着顾盛廷的鼻唾沫横飞:“我看你们这种劣迹学生就该警察局蹲两天,才知错字怎么写!还跟我在这儿钻字?我告诉你,这件事都牵扯到人命了,要不是有人极力帮你撇清关系,警方也拿不任何证据,光凭李宇的一面之词,在警方那边就够你受的了!”
再一次拨打她的电话,又翻开消息界面上的红,昨晚她似梦呓的话不停回放。
逃了午的课,他在公安局对面的路静坐,完一整包烟,日落时分,终于看到她被她的父母从那座庄严神圣的楼领来。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维持着与生俱来的孤傲、偏执。
顾盛廷的心“咯噔”一,坠深渊,将目光投向老崔。不可一世的神里,几分孩童般的恳求、期待。
顾盛廷的耳边轰然炸
“我让你说这么多了吗?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天空飞掠过一群飞鸟,一晃而过,云也散了。
似乎在宣告着什么的终结。
他忽然抬,冷酷的眉压得很低,冷冷开:“那不是闹事,是自卫。李宇先动的手,坐以待毙只会被他打死。”
“是。”
几个领导面面相觑,交换了个神,教导主任盯着他,推了推自己的镜,又问:“你怎么没受伤?”
“可我没说错啊,我是我,你是你,你才是小学生吧,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宁可自己生气生我的气也不肯亲来问我……更何况,我们什么也不是。”
顾盛廷第一次觉得,他的人生会有如此迷茫无助的时刻。
“那么,你参加那场闹事了吗?”
“是。”
顾盛廷仰,睛枯涩。
没找到你上,估计是叶一竹那边把事揽来了。毕竟他们和李宇才是真的仇家,昨晚主导人也是吕家群……”
这场只隐于华灯初上的剧目,和那个只存在于灯红酒绿中的份,突然被只无形的大手骤然掀去了幕布。
属于他和她的秘密成了人尽皆知的事。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逃避……”
另一个女老师翘着二郎,趾气昂地问他:“叶一竹说你从到尾没有参与,只是碰巧在目睹了冲突全程。因为你和李宇也发生过不好的事,所以他趁机拖你,你承认吗?”
还坐着的几个领导面难,“现在怎么办,他和另一个人所陈述的事实完全相反。”
他说了这么多,顾盛廷却只锐捕捉到那几个字。
“反了天了!崔老师,这就是你们班的学生?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大片残阳如血,她穿一件黑短袖,低着,失神恍惚地踽踽独行。两边的大人黑着脸,一左一右,将她紧紧包围着、监视着。他们隔着她,旁若无人、不顾印象的大声嘶吼,谁也不放过谁。
顾盛廷最终也被叫到校长办公室,面对正襟危坐的领导人和班主任,他面不改。
快要燃到尽的烟袅袅升起,遮住了顾盛廷模糊又迷惘的。
他的手渐渐变得无力又颤抖,坍塌的尽是千疮百孔的疼痛与挣扎。
所有人都讶于这打扮的女主角就是平日里穿着韩服端庄的贵族大小――她是手持枪柄的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