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时翁卯卯穿了一件梅花暗纹红领儿短袄,肩一件月白圆领比甲,腰上系了一条蓝绿地缠枝莲闪缎面裙,梳着整整齐齐的三小髻,脑后垂落珍珠红丝绳,当中的小髻比两旁的小髻略大了一些,簪了数朵粉桃花,时隔一日才变成人形,打扮也没改变多少。
应当是自己来的,若是翁御叼着她来的就不会被村的哥和那无名的妖怪欺负了。
“今年你自个儿来的?”这么想来,对翁卯卯来说他这确实有些寒碜了,江砚书又把话锋转开了,翁卯卯窜到脚边来,他边说边把收起。
地上一年天上一天,用天上人的话来讲,一天的绞缠便是二百多两,这个数目可在地上买四位童两位童女了。
一觉过后,原形与人形转换自由,她先以原形之态,腰塌,前爪往前延伸,格外慵懒,在地上伸了一个懒腰抖落一些发,而后变成了人形。
“也就是说哪儿没有鞭炮你就会去了。”江砚书神淡淡的,斜着冷看翁卯卯,没由来说了这么一句话。
话犹未毕,石元的脸颊上飞上两团红云来,睛眨啊眨,不敢去正视翁卯卯。
一夜好梦,翁卯卯次日天微微有亮光时就醒了。
江砚书没有去过年兽村,那年兽村在天上,他想去也去不成,翁卯卯的家是哪般富实的,她的话里常会透一些,只她一人在年兽村里吃喝玩乐,一个月里的绞缠就要二十两。
翁卯卯:“昨晚我睡得很好啊。”
话音刚落,祷词也停止了,只安静了一个眨的瞬间,江砚书的声音一顿一顿的从香火缭绕的屋里传来:“让她来吧。”
她弱,儿时被关煞与花苗折麽得可怜,自然得爹娘之疼,所住之许是和皇一样光闪闪的,什么琉璃瓦、汉白玉栏杆、金砖地……描不尽是也。
想到今日是除夕,暮后鞭炮声会四起,翁卯卯撇了撇嘴,有些恼怒除夕的闹了,也拐也拐地走房间,一门,听到不远传来祷词,她想了想,跟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但在半路被石元遮了路。
上微微晃动的浪灯,看着看着,睛瞪大,有些害怕那灯会掉落来,抖了抖,则椅窜到江砚书的脚边去了。
石元笑:“师父在疏,莫要去打扰晚一些师父会带您门,翁姑娘便先回屋里和和……毕竟昨晚……”
翁卯卯不知江砚书在看她,一蜷,耳朵一垂,已是要睡了,没有张嘴回答江砚书的话。得不到回答,江砚书堵着一团气,一个人坐在薰笼前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直到翁卯卯睡熟了才起离开。
“是啊。”翁卯卯泪慢吞吞地张着嘴,“我今次与哥哥一起村,哥哥今年要去那宛古城上番,宛古城离井塘村甚远,所以我就自己来了。哥哥本是叫我一起去宛古城的,不过哪儿鞭炮多,我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