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竟真的与她撞了个满怀。

        旅途到此为止，这就是她最后能够抵达的地方了。再往后，就是世界末日。其后的记忆节，全标红，是禁地，遭到封锁，不允许任何人涉足。

        疑虑不断累积、放大，心中始终有迫切的危机，促他不断前。

        他甚至都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许故事将在这里画上句号。这个世界，她，还有其他人，都会在这里迎来最终的结局。她已经想好了，她不会回去找妈妈了，与其死在外面，还不如跟哥哥永远留在这里。

        大约是他又回到了她边。只要他在世界树，她就不能过去找他。可能是因为那个世界里有她。她不能跟另一个自己同时于一个世界。

        过往的万般种种，是仇恨也好，怨愤也罢，忽然都化为了过云烟，不再郁积心田。除了前之人，全都变得无足轻重，不再值得牵挂了。

        不知为何，他虽然依然什么也想不起来，腔却骤然一空，某种晦暗不明、尘封已久的纷涌而来，不知是苦，还是涩，亦或是释然，排山倒海般压倒一切，席卷过双眸，激起一阵酸。

        回忆起来，就只有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越想记起来，那片白就会越空刺，仿佛这分被谁生生挖去了。

        在他不知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与现实无关，而是仙境里的什么事。

        这次她的声音，她的脸，全都变得无比清晰，仿佛穿越迷雾，敲碎梦境，来到了现实。既不是荒唐的幻听，也不是虚无的幻视。

        “哥哥！”

        “这里就是最后了。”她仰脸说：“我每年都来找你了！你还记得么？”

        她猛然扑到了他怀里，踮起脚，将脑袋紧紧埋他颈窝。

        但是仙境里这件事……

这她终于知他平时门以后，都是去哪儿浪了……

        这一路上，兜兜转转，她倒是始终没有抛弃过去的哥哥。履行了誓约之后，就不知接来还能什么了，怀抱着听天由命的心态，来到时间的尽，找到最后一个哥哥。

        恍然间，她就又消失不见了。仿佛不可、不可视的无形之风，虽然一直都在他边，偏偏却又像是从未现过。无法用任何直观的方式捕捉察看，只能在风过之后，通过边缘的异象，咀嚼蛛丝迹，行一定猜测推理。

        她的声音总是被淹没在风声中，面容也总被花枯草遮住，隐藏在夜之中，看不清也看不全。

        现实里只有两件正事，一是小恶宝宝，她最近变得越来越有活力了，跟他相时，也没有那么生涩了。二是世界树的仇敌。等他次回去，就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世界末日。

        纸鬼白总是能听见一个非常微弱的声音在呼唤他。有时候一回，就会撞见纸夭黧在后，她看起来非常焦急慌张，求救一般，匆匆忙忙地对他说：“醒醒”。

        为什么那个幻影总要他醒醒？他明明一直都是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