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守仁一个寒战。
“你以后少跟洪振找别扭,明白吗?监着长秋的是他,不是你。孤提醒你,是为了你好。”
说话的嗓调倒并不严厉,是刻意霁了怒的。但守仁仍又吓一个激灵,慌忙磕领罪。北院王不耐地挥了挥手,:“宣洪振来。”
洪振并未听见里间的对话,见北院主人脸极差,便气也不敢声,恭恭谨谨禀了黍离事宜,说颜平之对衣尺寸,与庸德公、淑夫人商议,讲了温轶青的女份,以及他对她的疑心。淑夫人倒不置可否。颜又禀说,或可再送一封信南,说明上一封信或有诡诈。
“淑夫人许之乎?”
“回禀殿,淑夫人言前事已危,故固争不可。”
洪振与守仁皆偷偷抬视向自家主。北院主人脸很阴沉,片刻没说话,拇指与指捻一个个小圈儿。
“三个差事。”
“一、从库中取孤的白药、七厘散各二瓶,虎骨酒一坛,送往锦绫院。金守仁,这个差事你亲自办。要密。用法用量,交代清楚仔细。”
“二、去查,前日未正时分,是哪个婢在长秋监当值。有人向锦院的人提了浣衣局的新人手。” 二侍诚惶诚恐磕,呼“恕罪!” 北院主人未予理会,继续:“查清楚是哪个婢说漏的嘴,今晚带到殿,听候发落。”
他顿了片刻。
“这个差事,交洪振去办。”
洪振叩首称“是”。守仁心知事关爹,一时耐不住,求:“主!” 斛律昭怒:“你给孤闭嘴!” 年轻侍便不敢再言,噤若寒蝉伏跪在地。
殿中一片森寂,连针落地都能有声。北院主人过了半晌才再开,语调很平,辨不喜怒。
“三、洪振,今晚传玉到殿伺候。”
洪振又叩首称“是”,音调儿带了喜,抬起:“启禀主,八宗王爷都到齐了,琼华岛上就恭迎爷驾临开宴。”
半晌没有回应。洪振抬偷瞧。主脸极差,正支额于膝,闭目养神,两修长的指轻轻着太阳。洪振不敢再说,垂眸观地,听漏壶滴滴答答脆响。
不知过了多久,洪振走了神,开始兀自寻思主到底要如何理萧思,冷不防命令传来,主已立起。幸而他在中多年,否则看就要殿前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