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多余的伞收好，林乐芒想要接过她手里的伞柄，握把拐弯的地方被掌心的温度熨得温，在大雨铺天盖地的寒意里，这温的来弥足珍贵。可万宇晴很执着地握紧手里的雨伞，转而让她把手搭在自己曲起的手肘，她再次迈动步，回答她先前的提问：“我不喜蛙，因为形状很怪。不喜鱼腥草，名字很怪。不喜脏，想想就很怪。”

        轮到林乐芒，她其实没什么想问的，思来想去只好开说了两个字。

        “看来你不是很满意呀，对我告诉你的事。”

        听到这个问句，林乐芒的脑海里闪过好几个面孔，其实她有过很多个这样的冲动时刻，只是于她而言，起心动念与付诸实施之间隔着好几藩篱，而她知自己是怎样的人。她抬起，本来想要开，却在接到对座望来的目光时转变了想法，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柑橘的清新和杜松的辛辣侵占了她的腔，也将她方才涌起的一动摇吞噬净。

        “那你有过，看到某个人，觉得和她在一起也不错，有过这样的时候吗？”

        万宇晴飞快地扫了她一，神里分明是怀疑她在应付，但还是了自己的回答，简单地数了数恋的过往。随后又该她提问，她就班地问准备好的第二个问题。

        万宇晴

        “是你说的要试着多了解一。你呢，除了不喜火锅以外，还不喜什么？”

        直接，却有一隔靴搔，使得万宇晴不免俗地追问了一句“为什么”，同样也被不免俗地指，“那是第二个问题”。

        “满不满意，得看你敢不敢玩啊。”

又看着她靠近，万宇晴僵了好久的嘴角终于松弛来，她佯怒：“你是不知牧羊人的羊是怎么被狼吃没了的，是么？”

        想从人的中撬真话，没什么比酒、灯光和藏匿在背景里的鼓更称职。

        “这个我倒是认同。不过你真的太挑。”

        听到撑伞的人一一名自己喜的，林乐芒小声抗议着。

        “我们在饮上真的很难沟通欸……”

        林乐芒端起其中一只酒杯，凑近鼻尖闻了闻，在暗调的灯光看不颜的酒散发着香料馥郁的香气，她笑着问：“我需要提警惕吗？”

        在接到万宇晴的邀约时，林乐芒没有想到从午到晚上，居然一路都在步行。她俩在雨中走去餐厅，在雨中走去剧院，最后又在依旧不停歇的雨中走到了这间pub。虽说酒店的雨伞算得上尽职尽责，但气还是不意外地浸染了大衣，一走酒吧厚实的木门，里间涌来的气和让林乐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把尾随而来的寒气尽数抖落。

        “谈过恋吗，我是说，有‘’的那种。”

        “……不喜苋菜，颜和味都很怪。”

        第一个问题，完全不算超过。比林乐芒以为的保守太多，搞得她忍不住想要调侃两句“智者不河”，却在掂量了被灌酒的可能后忍住了，她长长地吐了气,言语里百无聊赖，却很难指摘她不认真：“的定义千差万别，我有我的标准。但当然，如果你问的是大众主的那种，那我没有。”

        万宇晴耸耸肩，在舞池斜斜打来的紫蓝灯光，她的侧脸优雅却莫名冷。换了个坐姿，林乐芒把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捧着脸颊，一副来者不拒的样，了：“你先吧。”

        挑着眉，万宇晴也挑了一杯放在手边，回应：“来。继续我们的互相了解。老游戏，要么回答，要么take    a    shot.”

        刚刚放外套，万宇晴就去吧台叫了一打shots，她端着酒盘在面前落座的模样，很难说有多少好心。秉承那句“了解”，她俩交换了不少问答，但万宇晴不是非常满意。她自认自己足够坦诚，说了不少极少同外人讲的事。她甚至放弃了西区的经典制作，带着林乐芒去看了她私最喜的一喜剧表演。在她看来这些都足够私人，可林乐芒嘴里吐的只是些零碎的好，什么吉他、数学公式和诗歌，她很难分辨对方是不是在敷衍自己。

        “你呢？”

        虽和预期不同，但对话总算在被搁置了几个街区后顺利推行。人行上早已积起大大小小的坑，满街的霓虹和剧院彩灯映得街面五彩斑斓，不时地，歌剧魅影那段经典的风琴旋律会从某个不知名的街角传来。在越夜越闹的沙夫茨伯里大，音乐声和人声逐渐盖过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