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歪着,突然问:“狐狸哥哥,不,狐狸前辈,你化成人是什么样呀?”
阿花熟练地动手抠嗓:“我吐来还你!”
白狐一双吊梢狐狸结结实实瞪她:“乖乖找个山调息,不该问的少问。那八参合起来比你老虎祖宗年纪都大,小心消受,不然明天经脉气血逆,疼不死你。”
“谢谢你呀,我从没和人打过交,以后一定小心。”她小声谢,目光溜到白狐眉间红莲印记,“这是什么,怪好看的。”
阿花吃惊兜住巴:“那你多大,几千岁还是几万岁?”
白狐正数她吃掉的灵参,闻言瞥她一:“多大了?”
白狐嗤笑一声,摇一摇后蓬蓬狐尾,绕着她来回走了两圈:“小小年纪,生得倒不错。”说罢爪尖凝一缕金气,在她轻轻一,生生将她的人形了来。
白狐半眯睛,不咸不淡地说:“怪模样长得好,全是用脑换的。倘若那瞎居心叵测,以己为饵,在陵山附近布天罗地网,你怎还有命在这里,大摇大摆挖我的灵参。”
山风森森,寂寥无人。她就地一化作原形,沿路攀爬闻嗅。最后找到一片背阴山坡,扒开泥土,几白生生须。她用前爪灵巧地接连挖三四山参,抖抖泥土就往嘴巴里填。山参甘甜汁顺着向全,肚终于停止咕咕大叫。
他越过万丈沧海桑田,见过无数花开花落。小老虎即使放在历代狐族中,尤可称一句姿容姝丽,艳绝于众。
白狐抹平泥土,也不抬:“你什么时候也中中毒,兴许能把脑毒得好使些。”
阿花心虚瘪瘪嘴,白狐说话夹枪带棒,细细想来确然有几分理。
阿花掰着爪数数:“五百一十二岁。”
白狐:“太久,记不清了。你一共吃掉八灵参,顺带刨断许多须。念在你年纪小爪笨的份上,可以不计较。我明日给你参种,这八参你要原样种来,才作得数。”
“罢了。”白狐说,“我嫌恶心。”
“年岁小,自然不知前事。唯有历代妖王血脉,才有额上印记。当今妖王是一条四脚烛龙,名不夜阑,居于离之东。在他之前上一任妖王,是我父亲。”
“我不需要你护。”阿花不忍心手,只得耐着解释,“炎火丹我吐不来,否则我剖刮胃也要还你。倘若你心气难平,咱们挑个僻静山打一场,谁赢听谁的。但你睛不好使,我赢,胜之不武;我输,丢的是虎族颜面。不如你我和和气气就此别过,你觉得怎么样?”
“呦,哪儿来的小老虎。”
他顺手拍了拍她臂上伤痕,阿花疼得死命气儿。
阿花悚然回,说话的却是一只五尾白狐。一双火灼金瞳,眉心红莲赤印。周妖力磅礴,隐隐泛着赤金。狐乃上古灵兽,多居于青丘之国、涂山之巅。三百年前,翻斗山上最后一只银狐渡过劫雷飞升。自那以后,她就再没见过狐狸了。
她不着急回翻斗山,而是爬上山,眺望四周山川形貌。凡有山环抱,峰峦叠嶂连绵不绝,地必伏灵脉。陵山派所居陵山,为诸山中最一脉。大河蜿蜒曲折,经山麓,如玉带环佩,乃是灵气最盛之。阿花退而求其次,去寻灵气不太旺盛的所在。那里亦不乏灵草果实,无非滋味酸涩,生长缓慢。耐多找一找,总有收获。
“我,我叫阿花,是翻斗山来的。我肚饿,吃东西就走。”阿花小心翼翼举起一只前爪,不敢轻举妄动。对方收敛气息,悄无声息靠近。而她竟无半分察觉,可知修为不知比她多少。
“我方才见你在陵山脚连,那地方寻常妖类去不得,你不知?”
阿花老实巴交:“我放血给瞎捉妖师喝,他中了毒,太可怜了。”
阿花怯生生看着他,不忘飞快地把剩余几参须抿嘴:“我之前在翻斗山上救一个瞎捉妖师,中了毒半死不活。我错吃了他的药,他一时半会儿连坐直了都难。我一想不能让他天天赖在山上,索把他送回来。”
着那枚金铃:“有我护着你。”他急急地补了一句,“我会护着你的。”
“自己划的?”
狐族好相貌,九州四海人尽皆知。赤狐娆,白狐清婉,玄狐冷魅。昔日人皇帝辛妲己,至于世人议论苏氏女乃九尾狐化降世,狐媚惑主危害社稷。后世殷商为岐周姬发所灭,未尝无有妄言非议之过。
昏黄暮中,林寂面看不大真切。他的嘴唇抖颤半日,却一句话都没能说。趁他不察,阿花也不回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