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他该门去上班了。
那个男人顿了一,礼貌地回以颔首,在吧台靠边的角落坐。
脑袋越来越混沌,已经无法再继续思考去,他阖上沉重的,缓缓睡去。
直到橘红的窗影落在脚边,蓝夜一转,就是整片蓝与红渐层的天空映在前。
他翻到背面,抚着上面金的文字:
他睡得很不好,梦里都是向若暮的影,还有那看过两次真人的孙星烊。
跟他完全是相反的类型。
原来就是这样面孔的男人,才让向若暮愿意以相许吗?
「哈啰?」
想起昨天远远看见向若暮的景象,她的手里抱着一个婴儿,原来已经生小孩了吗?
那像是诅咒缠绕着他,让他始终忘不了。
蓝夜的脑海里迅速浮现一帧画面和前的人重迭,是他稍早前在喜帖上看过的面孔。
「是我们的招牌特制调酒,跟坊间的方不太一样。」蓝夜指了指男人后的泥墙,那是用艳红的霓虹灯所排列的一段草写英文字,「『Forget Me Not』。」
他想过好几百次要把它撕烂、摧毁、丢弃,却始终不到,也许就像是他店里的那杯招牌调酒的名字一样,又或者是刻在酒吧墙上的那串红霓虹英文字句。
不过……怎么又觉有熟?还是其实他之前有来过?
蓝夜每次将这串字在嘴里的时候,都觉得咙一阵苦涩,而那无法忽视的红,就像上的一颗朱砂痣,怎么样也拨不掉。
调制好手中的这杯调酒,蓝夜唤外场小弟过来送餐。
穿着制服的外场小弟喊了声「夜哥」,酒吧里原本端坐的男男女女也都投来目光。
夜逐渐加深,写着「Blue Night」的蓝霓虹灯照亮暗巷,蓝夜推开实心木门,爵士乐的琴声漫耳腔。
那个说要等他的女人,却转投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而且还是立誓约的那种法律关系。
他想起很久之前第一次见到孙星烊的时候,是四年前他刚假释狱时,向若暮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朝他走来,而第二次就是昨天偶然经过的公园。
蓝夜起忙活了一会儿,胡乱吃东西,回绝掉几个想约炮的男人,他现在没心。
指尖犹豫再三,还是将它了来。是一封喜帖。
调制饮品时利落的手引起众人的目光,第一杯饮品还未完,就有两组熟客过来搭讪,蓝夜大方地与他们说笑,调制的动作依然没停。
蓝夜再次对上刚刚那男人的,眉上有些垂的角,很类似大众说的犬相,短齐的浏海落在眉宇,透着一丝温顺,稳重的气息中还带有一少年。
凌晨一多,木门被推开响起微小的风铃声,修长的影走来,蓝夜一抬就撞上对方的视线,他笑喊了声迎光临。
他迈着长走吧台,大的影几乎占据吧台的一半。
是向若暮的丈夫,孙星烊。
他了气稀释缓然涌上的绪,将喜帖压在键盘,摀着脸陷一长串的思绪。
新郎 孙星烊
,总是这样随意地。
孙星烊的手晃在他前,蓝夜回过神,有些慌张地别开视线,却在一刻看见那男人的无名指上的婚戒。
鲜红明亮的纸材,镶着金的花边,正面是新娘跟新郎相依偎的甜蜜相片,新娘白皙的肤与雪白的丝非常相衬,笑弯的彷佛会勾人,让蓝夜的光几乎无法移开。
醒来时,天是亮的,但光缓和许多,现在已经是午四。
「那花呢?刚刚放在杯缘的那个蓝小花是什么?」男人靠了过来,吧台上的灯泡像是聚光灯一样打在他的上,将他的脸一瞬照亮。
新娘 向若暮
他还记得当初收到这张喜帖的时候,是在店外的信箱发现的,他并没有见到向若暮本人。
「刚刚那杯是什么?」清亮的嗓音划过背景音乐,落蓝夜的耳里。
吧台边角已经夹了好几张餐的纸条,蓝夜围上藏青的半围裙,拿了条黑橡筋,随意扎起半,几绺发丝遮住耳廓。
他坐在计算机桌前,几绺发丝落在前,视线捕捉到闯余光的红卡片,就藏在立起的书架里面,夹在书与书之间,边角。
「『勿忘我』。」他艰难地开。
他知那是什么,也知自己当初为了不想看见而把它书架的夹中。
在刚刚对的那一秒,蓝夜几乎就已经把对方扫描了一遍,是新面孔。